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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追回來了，三十多萬軟民幣。對唐錚來說，這點錢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這些錢的意義。

總算可以給公司一個交代了，也搞清楚了自己一心要娶的女人是個騙子。本該輕松開心起來的他，卻是覺得心情越發的沉重。

是這個社會變化太快，還是自己的步伐太慢？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唐錚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覺得眼前所有的事物都變得很陌生，很陌生。他就像嬰兒第一次睜眼開世界，入目的都是新鮮和陌生，因而產生恐懼，有大哭的沖動。

抬頭望天，天未曾變色，低頭看地，地未曾動搖。變的是人，動的是心。搖頭苦笑，奈何生在現實，當鼓起勇氣堅定朝前走，哪怕前方充滿騙局。

就在抬頭那一瞬間，唐錚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走來。那倩影稍顯失落，緩步走來，舉目之際，也看見了唐錚。

卻是白潔。就在這醫院的路口處，兩人不期而遇。

行人從他們的身邊走過，或行色匆匆，或步伐輕浮，或腳步沉重。他們站住了腳步，定定地站在那里。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白潔轉身就走。

唐錚愣了一下，快步追上去。

「白潔！」

有一種力量驅使他的腳步，他奔跑起來，追上白潔，抓住了她的手。

「白潔。」唐錚喘著粗氣，擋在了白潔面前。

此時，他才發現，白潔手里緊緊抓著一張a4紙。他目光掃過的時候心里動了動，突然出手奪了過來。白潔猝不及防被奪走那張檢查單，頓時急起來，和唐錚爭搶起來：「你干什么！還給我！」

唐錚擋住白潔，飛快地掃了一眼檢查單，隨即，整個人都呆住了——白潔懷孕了。

就那么一個瞬間，唐錚的腦袋里一片空白。騙局兩個字不斷地在眼前閃過來閃過去，又是懷孕，又是懷孕，又是懷孕！

老天你到底要把我折騰成什么樣你才罷休！

白潔沒心思關心唐錚的反應，她也不知道唐錚剛剛從小夕的騙局里走出來。她奪回檢查單，放進包包里，快步離開，干脆利落，沒有任何的留戀。

唐錚呆呆地看著白潔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就要湮沒在人群里，他像被電擊了一下回過神來，再一次追了上去。但是，這一次，他沒有上去攔住白潔，而是緊緊地跟著她。

白潔心里亂糟糟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那是老城區里的一棟民居，除了房東居住的一層，其他的都用於出租給務工者。白潔沒了路南航空那份收入頗豐的工作，又去了泰國待那么長的時間，加上按月按量給家里寄的，實際上她並無多少積蓄，生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寬松。

她回來就找了份商場買化妝品的工作，但是萬事開頭難，過往的成績代表不了什么，尤其是這個操蛋的社會。如果不是因為她的顏值高形象不錯，恐怕還不能這么快找到工作。

但收入相較於當空姐，縮水大半。

走到樓下，白潔站住腳步，回身看著跟在後面的唐錚，唐錚站住腳步。白潔看著他，說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語氣很淡，也很累，沒有感情。

在唐錚的印象中，白潔不應該是這樣的，她直接，她樂觀，她永不言棄。但是，現在從她的語氣中，唐錚聽到了濃濃的悲觀和迷茫。

他開始相信，白潔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了。只是剛剛從小夕的騙局中出來，唐錚不得不懷疑，這又是一個騙局。

「孩子，孩子是不是我的？」唐錚問。

白潔卻是笑了，隨即面無表情，「跟你沒關系。」

說著，她打開樓道門就進去。唐錚幾步上前頂住門，擠了進去。白潔說不是，他就更覺得是。

白潔憋著氣看著唐錚，卻不再說什么，甩手就上樓。唐錚緊跟著，一直跟著她進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