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

江聽到陸的聲音稍稍放松下來，「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覺？」

窗口的陸挪了下位置，貌似坐了好久的樣子，動作緩慢，帶著一絲遲疑，「你怎么才睡半個小時？」

江在濃黑的夜色下望著陸的方向，他已經躺下了，被子墊在身下面，一雙長腿伸出床單之外。

「也沒吵到你，怎么就醒了？」

江這才明白了什么，他把被子掀在一旁，下了床。

「睡你的。」

說完他開門去了外面。

上了趟廁所，順便抽了一支煙，江再回屋的時候陸已經睡著了，江甚至能聽見他的呼吸聲，重重地打在枕頭上，好像睡得很沉的樣子。

月下西邊，兩人都進了夢里。

......

第二天陸老早就醒了，洗漱回來看見江還在睡，他走到江床邊准備叫起床，可是抬起手的瞬間忽然頓住了。

眼前，江半邊臉埋在被子里，清黑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好似在醞釀醒來的過程。

陸把手放下，轉身回到自己床上開始換衣服，等他剛把頭從短袖里探出來就聽到江走路的聲音，趿拉著拖鞋，眼睛半眯著找出去的門。

陸轉過身沖他說：「洗手間有人。」

沒回應，但是腳步卻了回來，然後又一頭栽進被子里。

兩分鍾後，江又起來往外走。

陸再一次攔住他，說：「那女生還沒出來呢。」

江倚著拐彎的牆角，只睜了一只眼睛，斜睨陸，「你怎么知道是女生？」

「吹風機響了那么久，不是女的還能是男的？」

貌似有點道理。

「......我去另一邊。」，江頭抵著牆轉了個方向，然後朝門口走去。

第16章第十六章

早上七點四十，陽光還不太暖和。

陳麥早早就起床了，此刻她正盤腿坐在台球桌旁的榻榻米上刷微博，塗滿紅色指甲油的手指頭飛速地翻看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感興趣的新聞。

「丫頭，司機師傅給你打電話了嗎？」

說話的人是青旅老板，一個才二十四歲的小伙子，陳麥也是昨晚快睡覺的時候才見到他的，他管所有住在店里的女孩兒都叫「丫頭。」

乍聽還挺討喜。

陳麥笑著回他：「剛才打過了，說叫我們八點准時下樓。」

老板點點頭，說：「那就行，你們到青海湖那邊注意點，有一段路海拔還挺高的，身體要是不舒服就跟司機師傅說。」

「知道了，謝謝。」

老板看著陳麥，舉起手里的面碗示意他去吃飯了。

陳麥放下手機抻了個懶腰，還是有點兒困意，昨晚和那外國小哥聊得太晚了......

「麥子。」

陳麥應聲轉過頭。

江一身運動裝朝她走過來，還背了個雙肩包，陸跟在他後面，高個子左晃右晃，走路不像江那么板正。

仔細想想也沒什么，畢竟江是警校畢業的，經過正規訓練肯定就不一樣了。

陳麥拍拍身邊的位置，說：「過來坐一會兒，八點下樓就行，順便在樓下買點零食路上吃。」

江坐下，把雙肩包拿下來放在一旁。

陳麥見陸像個木頭人一樣杵在江旁邊，招手叫他，「你杵在那干嘛？過來坐啊。」

「剛起床，站會兒吧。」，聲音懶懶的，帶著清晨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