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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場上突然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渡劫期修士掩藏在平靜語氣下的不滿。

「哈哈哈哈!」場上忽然傳來一道笑聲,眾人順著聲音尋去,卻見發聲者是一名身穿藏藍色衣袍的年輕修士。

那修士長相極為英俊,盡管面色蒼白,卻未損他半分俊美。他狹長的眼里流淌著濃烈的諷意,薄唇微勾,吐出一句話來:「有趣,有趣。」

話音剛落,一道白光如利箭般,疾馳向他的方向擊去。那白光中含著極為驚人的威力,即使是已為分神期的秦鈺,都不敢接下這道攻擊。

伴隨著白光,響起的還有師父不帶絲毫波瀾的話語:「我門事物,豈是爾等敢非議。」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秦鈺回過神來,秦笙已口吐鮮血,奄奄一息。

那男人,哪怕是臨死了,視線都舍不得從秦鈺身上離開半分。盡管身體遭受著巨大的痛苦,眼眸里依舊含著溫柔的笑意。

秦鈺心里,瞬間燃起了滔天怒火,如海嘯般,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殆盡。他迅速地來到秦笙身邊,找到身上剩下來所有的療傷丹葯,全部都喂給了秦笙。

可秦笙殘破的身體,怎能經得住又一次狠擊?他傷勢嚴重到,連丹葯都服不下。

此時的秦笙,離死亡只有一線之隔,他甚至連話,都說不了。

而就在這時,冰冷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了:「拜我為師,我救他。」男人的語氣,不帶絲毫商量,仿佛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秦鈺聽了,卻未將視線從秦笙身上移開分毫。他冷冷地回了一句:「救他,我拜你為師。」

順序不同,其意千里也。

☆、桃花劫(五)

原本就緊張的氣氛,在秦鈺說完話後,更緊張了。在場的其他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等待著那人的回答。幾乎除了師父以外的所有人,身體都處於一種極度緊綳的狀態,就像上緊了的弓弦,被拉到了所承受的極限。

湛藍色的蒼穹下是一片寂靜,秦鈺整個人仿佛被浸在天光里,瓷白的側臉被光線映得近乎透明。他半闔著眼眸,視線盯著眼前幾乎完全失去了生機的男人,心里說不出太多的悲喜。

手握著男人的手,兩人肌膚緊貼在一起,秦鈺卻未能將絲毫溫度遞到男人身上。男人漸漸冰冷的身體,訴說著他的衰亡。可他的手,依舊握住秦鈺,握得緊緊的,像是用盡了此生最後的力氣。

男人的眼簾已經垂下,那雙墨色的眸瞳可能再也沒有向世人展現的機會。他的臉,依舊是無雙的英俊,慘白的臉頰卻充滿死氣,薄唇上僅有的血色漸漸消去。

秦鈺真真正正地認清了一個事實:他真的要死了。

像是人被全身捆綁,坐在小船上,隨著水流的方向,在一條不知道盡頭的河流上行駛。他看不清終點在哪,也無法決定下一個方向。

少年忽然抬頭,沖著那個從出現開始,就高高在上的男人一笑:「師父,求你救救他。」

柔和的光線灑進了少年眸眼,他的眸子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只是那微挑的眼角,再也漾不出半分笑意。

捆在小船上的人,被松了綁,從此他知道了終點,也知道了下一個方向。往後的日子,不過就是順著水流的方向,到達他最終的目的地。

在修真界永遠都是實力為尊,他的目標從始至終都很簡單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