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之間有灌木銜接,沒有路。
但,在斜坡的中間,有很明顯的滑坡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為的。
周圍土地松軟、潮濕,那一塊最上方,還被半個腳印踩下一個坑,往下是被踩落的松散泥土,怕是不小心滑落跌倒,沿著痕跡往下,劃出很遠的一條道後,才匆忙去抓周圍的灌木,地上滿是折斷的樹枝,手指印的抓痕,被扯下來的樹葉。
再往遠些,痕跡便被隱入黑暗中了。
微微凝眉,閻天邢不急著下坡,而是在附近查看了下。
還有兩處腳印。
但沒這般慌亂,前者怕是匆忙下坡,腳印偏大,是抓著灌木自己滑下去的,後者緊隨而上跟蹤,軍靴踩下的腳印、痕跡偏淺,可能是墨上筠留下的。
眉頭擰得愈發地緊,閻天邢順著這條臨時的道下去,不多時,就見到樹上、地上灑落的血跡。
媽的。
閻天邢眸色深沉。
她肯定掛了。
抵達半斜坡時,閻天邢聽到了拳頭撞擊身體的聲音,一聲一聲,聲響沉悶,在寂靜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卻,沒有慘叫聲。
閻天邢沒有停留,盡可能的加快速度,從斷木和雜草中躍過,避開擋道的樹木,而那沉悶撞擊聲,愈發的清楚。
下了山坡,他見到躺在地上的一個男人,怕是從斜坡最上方跌落下來的那個,到最後也沒抓到障礙阻擋自己掉落,眼下滿身是傷,雙手已經血肉模糊,身上也是血跡斑斑。
閻天邢只是大致掃了眼,確定他有微弱的呼吸,也沒有繼續管,繼續朝有動靜的那個方向走。
最後
他看到人,停了下來。
兩個人。
一個倒在地上,身材魁梧的男人,此刻早已陷入昏迷,一個身形清瘦的女人,壓在他身上,一手揪住他的衣領,一手緊緊握拳,一下下地撞在他的下顎上,攻擊未曾停止。
「嘭!」
「嘭!」
「嘭!」
閻天邢看到她的拳頭,握得很緊,在暗夜中劃過,帶起一陣狠辣凌厲的風,明明是很小的拳頭,卻夾雜著十足的殺氣。
她低著頭,作訓帽不知去了哪兒,露出那頭短碎發,在清冷的晨風中飄揚,伴隨著鮮血和汗水的氣息。
看不清她的臉。
身上的作訓服,沾滿了泥濘和鮮血,有被刀砍過的痕跡,也有被樹枝撕扯破的……
有些狼狽。
但,夠狠。
閻天邢走過去,蹲下身,抓住了她再欲攻擊的手腕。
手腕掙脫了下,然後,總算停了下來。
她起頭來,狹長的眼睛依舊黝黑明亮,卻,染著令人心驚膽戰的殺氣,眸底一片冰冷寒意,有凶狠、嗜血的味道。
那張致的小臉上,有軍用迷、有泥濘、有刮傷,也有鮮血。
恍惚了兩秒。
似是看清了閻天邢,墨上筠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底的殺氣漸漸散開,只是那抹冷意未曾褪去。
「是你啊。」
她一字一頓,嗓音有些沙啞,夾雜著無力。
「過來。」
閻天邢低聲說著,扣住她的肩膀,把她帶了起來。
察覺到她的身子有些軟,本想俯身抱起她,可墨上筠忽的站定,手腕用力從他手里掙脫開,右腿往後退了一步,站好,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閻天邢緊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