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珠順著發梢一點點的滴落。
帽檐下,五官致,有雨水從皮膚上滑過,未干,留下濕的痕跡,狹長的鳳眼微微抬起,有水珠滴落在她細長的睫毛處,輕輕顫動,好似隨時都能掉落到清澈黑亮的眼睛里。
閻天邢不動聲色地回打量視線。
「嗯。」
墨上筠應聲。
然後將牧程說的結果,跟閻天邢匯報了一遍。
為等閻天邢說話,她又將懲罰的建議,如實跟閻天邢說了。
杜娟除名,立即離開考核。
倪記過,繼續留下考核,待到淘汰時再給通知。
閻天邢沒有第一時間回應,看了眼豪邁地將杯中水一飲而盡的墨上筠,他抬手,將右手邊的保溫杯拿了過來,繼而放到墨上筠跟前。
墨上筠看了看他,會意,卻沒有立即去動保溫杯。
「你對這事,似乎很在意。」
往後一倒,閻天邢靠在椅背上,別有深意地出聲。
「嗯。」墨上筠眸色微沉,沒有否認。
「有理由嗎?」閻天邢漫不經意地問。
墨上筠揚眉,「見識淺薄,還沒見過這種兵。」
頓了下,閻天邢卻忽的笑了,只是唇角輕勾,眼底淺笑,卻將冷峻疏離的氣息一掃而光,有點暖。
「笑什么?」墨上筠眯起眼。
「失望嗎?」
眉目笑意斂,閻天邢嗓音慵懶低沉。
「有點兒。」墨上筠沉聲道。
有點兒,還行,情緒不算大。
她只是單純的看不慣。
在非軍隊的地方,發生這種事,她能理解。
中學時離家近,沒有住過女生宿舍,卻總有人喜歡找她說些小八卦,同宿舍的年輕女生尚且能因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勾心斗角,眼下7號帳篷這種狀況就更不用說了。
只是,這里是部隊,她們是軍人。
既然是軍人,就要對自己有所約束,這里並非是讓她們胡作非為的地方。
當一個軍人能耍手段坑害自己戰友的時候,這人就已經失去了能被稱之為軍人的資格。
有些人,可以為了身上的軍裝,而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有些人,卻不管不顧這身軍裝,而做一些詆毀軍人的事。
這種現象,無可避。
但,一旦發生,便不可原諒。
這種事發生在別處,她可能只是隨便聽聽,可發生在她眼皮子下,她就不得不按照她的方式處理。
「二連那件事呢?」閻天邢慢條斯理的問。
微頓,墨上筠道:「也有。」
「對部隊呢?」閻天邢繼續問。
「不至於。」
墨上筠聲音清冷,極其果斷。
閻天邢微微點頭,「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打電話。」墨上筠如實回答。
閻天邢低笑。
還真是實誠。
不過,也難為她特地來跑一趟。
「可以。」
沒有猶豫,閻天邢點頭。
很快,拿出手機,交給了墨上筠。
這里雖然處於荒郊野嶺的,但手機的信號還真不錯,墨上筠連續打了好幾通電話,竟是一點兒都沒受到阻礙。
她總共打了三通電話,一通是給偵查二連的連長辦公室打的,讓朗衍幫忙找一下她的手機,調出了兩個電話號碼出來。
爾後,就這兩個電話號碼,一一撥過去。
這兩個,都是倪和杜娟的領導,並非直系的,軍銜有點高,中間跳了好幾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