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燦爛,露出小米貝齒,反射著光,有些晃眼。
經他這么一喊,周圍其他的男兵也好奇看向墨上筠,視線里夾雜著打量。
看了眼燕歸,墨上筠聳了聳肩,坦然走開。
遠遠的,還能聽到燕歸跟人誇著墨上筠,一字一句都帶著得意,像是在炫耀他家的寶貝似的。
過於誇張的描述,聽的人嘴角一個勁抽搐,實在是難以忍受。
墨上筠臉色微黑,加快腳步,離開了這一塊區域。
周圍的環境漸漸安靜下來,墨上筠打算選條直線往會議帳篷走,可剛走了幾步,就聽到輕微的抽泣聲。
微頓,墨上筠細細一聽,抽泣聲伴隨著晚風徐徐入耳,愈發清晰起來。
下意識摸了摸左耳,墨上筠微微凝眉,循著哭聲走了過去。
夜色深沉。
營地之外,沒有燈光,月懸高空,如水月光灑落,於林間灑落一層銀色光輝。
墨上筠沒放輕腳步,泰然自若地走過去。
很快,見到一棵樹下的一團黑影,坐在地上,抱著雙膝,將頭埋入膝蓋里,輕輕哭泣著。
走近。
「誰?」
樹下,那人聽到腳步聲,倏地抬起頭來,眼神警惕而防備,視線徑直朝墨上筠方向掃來。
月光很亮,視野清晰。
冉菲菲一抬頭,就見到立在不遠處的墨上筠,她站姿閑散,只手放到褲兜里,有風吹過,帽檐下的發絲輕輕吹動,幾縷發絲垂在眼前,遮掩著那清亮黝黑的眸子。
然,沒有半分的清冷、冰寒、鄙夷,那黑亮的眸子里,似是斂盡月色光芒,明明深不見底,卻如浩瀚星辰般耀眼,平靜而溫柔。
「是你啊。」
見到是她,冉菲菲一瞬便冷靜下來,斂了渾身所有的敵意。
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無措和拘謹,她緊緊抱住雙膝,抬起濕潤的眼眸,緊張地打量著墨上筠。
「哭什么?」
墨上筠懶懶問。
那輕描淡寫的語氣,甚至說不上有多好奇。
「我應該,會被淘汰。」冉菲菲抿著唇,聲如細絲,壓得很低。
小心翼翼的。
墨上筠輕輕蹙眉。
不等她開口,冉菲菲便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簾,繼續道:「你不知道,我們連隊,就來了我和杜娟兩個。其實本來不應該是我們倆的,最開始被選中的那兩個更優秀,可她們倆在演習時受了傷,機會就落到我們身上。」
「我們是女兵連,隔壁都是男兵,我們被選中的時候,特地有同樣被選中的男兵來打探消息。知道是我們之後,警告我們,不要拖他們的後腿。」
「後來連長知道了,把他們訓了一頓,又安撫我們,只要我們盡力就好,別的都不用擔心。」
「你知道,杜娟因為那件事,提前走了。我本來想著,努力一點,撐過第一階段,好歹晚一點兒回去,沒有那么難看。可是」
慢吞吞的說到這兒,冉菲菲的聲音又哽咽起來,眼睛里盛滿了淚水,她緊緊咬著唇,盡量不讓眼淚流出來。
墨上筠沒說話。
她當過幾次軍訓教官,最怕的就是冉菲菲這類人,多愁善感的小女生,玻璃心,敏感而小心,訓斥幾句就會胡思亂想、委屈的不行。
能理解這類人的存在,但墨上筠對帶女兵這事,一直是避而遠之。
若非四月集訓的女兵教官,帶的是一批尖兵,她怕是也很難同意。
冉菲菲抬了抬眼,又看著墨上筠,沒有從墨上筠神色里看到半分憐憫,她頗為失望,低聲道:「你是軍官,又是偵察兵的連長,應該不會懂吧。」
也是。
墨上筠帶來三個自己的兵,兩男一女,都對墨上筠尤為尊敬,處處護著她。就算是別的連隊的那六人,也對墨上筠尤為熱情,見面一聲聲的「墨副連」,喊得很是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