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白皙的皮膚,卻透露著與尋常不同的幾分蒼白,眼眸清亮,如浩瀚星辰,有浮光微動。
短短幾秒的時間。
很快,閻天邢伸出了手,透過窗戶,遞到了墨上筠面前。
「筆。」
低沉慵懶的一個字,嗓音醇厚磁性,本是命令之意,可加上他輕勾的唇角,卻生生少去幾分威嚴。
垂下眼簾,墨上筠看了眼那只手。
手很好看,手指修長,指腹與手掌處,有長年累月磨出來的繭。
然而,一眼看過去,墨上筠注意到的,卻是他掌心處的一道長疤,還有每根手指深度相同、位置相近的疤痕。
傷口不深,結了疤,還在愈合中,應該是刀傷。
墨上筠能夠想象那把刀的寬度、鋒利程度,還有閻天邢握住時的力道。
心下微動,墨上筠頗有深意地看了閻天邢一眼,面上的淺笑漸漸淡去,她沉默地把手中的簽字筆放到他的手心處。
避開了那道疤痕。
注意到墨上筠那細微的動作,閻天邢一挑眉,才意識到手上的傷。
當下,拿著那支簽字筆,將手了回來。
就這么短暫的功夫,教室里大半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就連澎於秋,都不自覺停下了講課,規規矩矩地朝這邊投來視線。
閻天邢逆著光站的,影子灑落在墨上筠身上,伸出手的時候,手掌也落在陰影里,除了墨上筠,沒有人看清閻天邢手上的傷痕,於是也沒有因此而浮現聯翩。
就算是段子慕,在聽到閻天邢那一個「筆」字後,都只來得及看到閻天邢手的動作。
只是單純的好奇,閻天邢何時出現的,這幾日去做了什么,以及……墨上筠犯了什么事,會被閻天邢給盯上。
然而,閻天邢都沒多給他們幾秒的猜測,筆一,便朝澎於秋看了眼,示意他繼續,然後便轉身走了。
窗外的陰影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方明亮的光線和遠處盎然生長的雜草樹木。
墨上筠看著閻天邢離開,見到他那抹衣角消失在視野里,神情里閃過一抹疑惑,隨後回視線,看著面前的筆記本和簽字筆。
忽然覺得,心靜了不少。
一分鍾後,她拿起了另一支筆,翻開筆記本第一頁。
上課至今,已有三個小時,頭一次見她動筆,段子慕不由得偏頭看她。
落筆的動作一頓,墨上筠側過頭,眸中的平靜淡然斂去,眼神凌厲而警告。
段子慕挑眉,順其自然地回視線。
後門。
牧程和蕭初雲對視一眼。
爾後,默契地離開,去追上閻天邢的步伐。
12點,下課。
墨上筠聽了半個小時的課。
心不在焉的聽著,如當做復習一般,偶爾聽到新奇的知識,才會認真聽上幾句。
所謂野外生存,不可能是學個四天,就能輕易掌控的。
只是,在這里的學員,多數是新兵,沒參與過真正的野外生存,有毒無毒的植物都分辨不清,於是需要給他們籠統的介紹一下。
墨上筠也不可能完全熟知叢林里的每種植物、動物、昆蟲,所以,澎於秋所講的知識里,偶爾也會有她沒聽過、見過的存在。
「墨墨,去吃中飯了。」
一聽到「下課」兩個字,燕歸的表現就尤為積極,迫不及待地朝墨上筠喊道。
「你們先去。」
將筆記本合攏,墨上筠交代道。
「不是說一起的嗎?」燕歸頗為失望。
眼角余光從窗邊路過的澎於秋身上掃過,墨上筠淡淡道:「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澎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