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有企圖的時候制止,並且坐實了罪名,但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落實她所說的「罪名」,容易落人口實。
但,難得這么生氣一次。
人有各色各樣的,不可能每個人都達到她所想要的思想高度。
她可以理解這樣的人存在,可親眼見到、親自接觸到卻是另一回事兒。
她接觸過太多以當兵自豪的人。
像陳路那一批人,一提及部隊,臉上是滿滿的驕傲,一身軍裝就是他們的榮耀,縱然多年以後這些榮耀許是只能成為回憶。
像偵察營的戰士,來自全國各地,單純而上進,雖然在各方面是有很多的不足,可他們有著一個軍人應有的熱血靈魂,也從來不會為了超越他人而耍陰險的手段。
正因為接觸過這些「好的」,所以才很難接受「差的」。
她很生氣,同樣有些失望。
當然,失望這種情緒,總是在越來越多的接觸中不可避的。
她下連隊不到半年,允許自己有這種情緒。
「你那個想考軍校的堂妹,閻佳樂。」墨上筠打開車窗,外面有涼風吹進來,聲音被風添了幾分涼意,「叛逆成功了嗎?」
「嗯,」閻天邢應了一聲,隨後,奇怪地看了墨上筠一眼,「你見過?」
「過年來過水雲間。」墨上筠解釋。
閻天邢眉頭挑了挑。
去過水雲間?
他不在的時候?
側過頭,閻天邢意味深長地看了墨上筠一眼。
正好,見到墨上筠微微眯起眼,伸出手臂,對准垃圾桶扔出了一根竹簽。
竹簽很輕,隨著風刮過一到傾斜的弧線,准無誤地從垃圾桶入口飛了進去。
墨上筠揚眉。
有風迎面吹過來,一頭短發在腦後飛揚,巴掌大的小臉暴露於燈光之下,那一刻的驚艷和張揚,莫名讓人心動。
看了片刻,閻天邢才緩緩回視線。
路程太短。
很快,吉普車就停在了宿辦樓樓下。
「剩下的你拿走。」
墨上筠拿了一袋燒烤。
看她的動作,閻天邢就猜到她想做什么,提醒道:「藏著點。」
「知道。」
墨上筠擺了擺手,隨後便伸手拉開車門。
「墨教官。」閻天邢忽的喊住她。
「嗯?」
「你給了一個學員繼續待下去的機會,」閻天邢微微偏著頭,深邃的眼眸隱匿著亮光,帶著別樣的深沉味道,「不會有人因此怪罪你。」
墨上筠愣了片刻。
她知道「有人」,指的是誰。
閻天邢是在告訴她,就算盛夏離開後真的投訴她,也不會有人受理。
同樣,實在肯定她的行為。
在事情發生之前阻止,會給自己帶來一定的麻煩。
但,總比在事情發生之後臨時補救,甚至會讓無辜的人喪失繼續集訓的機會為好。
對於這件事,閻天邢說的話並不多,可,任何話語都是在肯定、贊同她。
連象征性的思想教育都沒有。
他甚至不會委婉地提醒她,她還有一些更聰明的做法,達到同樣的目的的同時,不會讓自己陷於非議之中。
他理解的她。
那一刻的憤怒,所有的決斷。
他清楚有更好的選擇,可他也清楚,她知道。
「嗯。」
半響,墨上筠應了聲,拿著燒烤出了車門。
九點。
學員宿舍樓,附近。
晚上有基礎項目訓練,時間是七點到九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