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
梁之瓊跟上墨上筠的步伐。
墨上筠看她一眼,「酒店。」
「我,」梁之瓊倏地停下腳步,眼睛眨了下,「沒帶身份證。」
可以說,只是出來玩一下的她,什么都沒帶,就帶了個手機。
墨上筠頭疼地摁了摁眉心,淡聲道:「知道了。」
見墨上筠沒太大反應,梁之瓊狐疑地看了看她的背影,最後決定緊跟上墨上筠的步伐。
在醫院外面攔了一輛車,墨上筠報了雲天酒店的地址,然後跟梁之瓊一起上了車。
放在平時,梁之瓊肯定會對「墨上筠如此土豪」一事驚嘆幾句,但今晚發生的事實在是讓人提不起神來,她只是象征性地看了墨上筠一眼,就倒在了後座上。
她有氣無力地癱倒著,腦子卻無比的清醒,明明渾身都提不起什么力氣,可一點困意都沒有。
冷不丁的,她的手機震動了下。
將手機拿出來,見到是澎於秋的信息,她愣了一下,手指點了點,進了信息。
澎於秋問她在哪兒。
梁之瓊看了一眼,退出信息,將手機關機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心情無比平靜近乎麻木的平靜。
過了會兒,她看向一側的墨上筠,「你的手機不開機沒事嗎?」
墨上筠好像還在帶軍訓期間,應該會有很多人找她才對。
「嗯。」
墨上筠淡淡應聲,眼皮都沒抬一下。
梁之瓊「哦」了一聲,便再也沒有說話。
她說沒事就沒事吧。
反正自己是什么都不想說了。
明明比在部隊訓練要輕松很多,可她卻覺得累得不行,好像全身的力氣都用光了,一點點多余的都壓榨不出來。
她甚至不敢閉眼。
一閉眼,鄭村那張和藹可親的臉就出現在腦海里,再一轉眼,就是鄭村躺在地上再無生命力的場景,直叫人頭皮發麻。
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上一次跟墨上筠實戰過後,連續好幾天,她都會夢到那個叫陸洋的男人,還有那些死人。
拯救她的是活著的陸洋。
她安慰自己做了件好事,救了陸洋,所以她慢慢地恢復了。
可是……這一次呢?
梁之瓊迷茫地看著車窗外。
平靜的城市夜景,雨幕下行走的路人,從旁邊車道超過的車輛,都讓她有種深深的陌生感。
好像這些平時隨處可見的事物,此時此刻,都離得她太遠了。
一扇車窗,隔開了兩個世界。
這個世界里,有化不開的黑暗與清冷。
*
12點,出租車抵達雲天酒店。
墨上筠給了錢,同梁之瓊一起下車。
本不想來這里的,但墨上筠也沒帶身份證,只能跟梁之瓊一起住不要錢的房間。
沒有梁之瓊所想的入住手續,墨上筠直接帶著梁之瓊進了酒店電梯。
梁之瓊滿腹疑惑,最後見到墨上筠拿出一張房卡後,漸漸明白了什么。
「你訂了多久?」
跟著墨上筠進了套房,梁之瓊沒忍住,問。
「不知道,別人給的。」
墨上筠斜了她一眼,將房卡丟進卡槽,然後開了燈。
梁之瓊走進客廳,毫不掩飾音量地嘀咕道:「你不會是被包養了吧?」
嘴角微抽,墨上筠將外套砸在她的腦袋上。
梁之瓊扯過外套,將這個套房掃了一圈,見墨上筠進了卧室,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