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發愣。
她瞧著陸洋,片刻後,喊他:「陸洋。」
「啊?」
輕輕一笑,墨上筠道:「你真寬容。」
也很溫柔。
縱然身為一個旁觀者,墨上筠都會覺得不公平。
她很難原諒那些給自己帶來苦難的人與事,所以她一直在掙扎、反抗,她之所以叛逆是因為想做點能讓她覺得心里平和的事,她認為不對的事就會去嘗試做點什么來改變,就算很多時候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所作所為沒有用。
以前,她想變得更強,就是無法原諒現狀。
現在,她出現在這里,就是因為無法諒解。
她總是有很強烈的情緒。
但是,陸洋不是這樣的。
從她見到陸洋開始,陸洋就一直是平靜的,他平靜地接受自己斷的腿、離開海軍陸戰隊、被獵槍的追殺、父母遭遇報復……
或許他也曾情緒激烈過,但他總是會壓制下去,不在人前義憤填膺、怨天怨地,實際上,他好像也真不曾怨恨任何人。
擱在以前,墨上筠會覺得,這是軟弱無能,連維護自己都辦不到。
可是見過陸洋後,墨上筠卻莫名覺得正常,好像這事擱在陸洋身上就本該如此一般陸洋給她的感覺很柔和,是那種沒有棱角、針刺包容一切的柔和。
這不是軟弱,這是胸懷和溫柔。
他有著對這個世界與生俱來的溫柔。
所以,他不去爭。
隱隱能猜得出來,陸洋為什么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這里。她沒猜錯的話,閻天邢正頂著「殺害何水凶手」的身份,出現在這片土地上。
一個這么溫柔的人,自然,不會讓別人代替他冒險。
「是嗎?」
對於墨上筠的褒義稱贊,陸洋有點驚訝,同時也有些窘迫。
他常被人說,婆婆媽媽的。
墨上筠笑眼看他,沒有讓他繼續窘迫下去,轉移話題道:「既然我們的目標差不遠,那就互相說一下計劃吧。」
「……你真要去?」陸洋遲疑地問。
「不然?」墨上筠反問。
「好。」
陸洋點頭,沒有勸她。
都到這份上了,墨上筠肯定不會因他幾句話離開。
而,兩個人一起協調行動,總比分開獨自行動更為安全。
「你知道閻隊他們的作戰計劃嗎?」陸洋問。
墨上筠搖頭。
陸洋倒也不意外,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全是推理出來的,但大致方向應該沒錯。」
「你說。」
「樹倒猢猻散,他們這次應該是……」想了想,陸洋道,「變相的斬首行動。目標是獵槍大當家。」
「嗯。」
就這一點,墨上筠也不意外。
如果閻天邢真的想憑借幾人之力在境外鏟除一個非法組織,那絕對是有什么人瘋了……
「據我所知,閻隊已經成功以『凶手』的身份潛入獵槍了。自從何水沒了後,大當家就一直藏身得很隱蔽,基本不亮相,而殺害何水的人,不管真假,有膽量踏入他的地盤,他就會見一見的。」
「閻天邢是被抓進去的?」墨上筠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聞聲,陸洋停頓了下,不知想到什么,道:「不是,他應該是明目張膽走進去的,編了個很厲害的身份,聽說自爆身份的時候把門衛嚇得不輕。」
「……」
墨上筠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