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不識貨，對於東西的分辨，也只有好看和不好看。

穿上衣服，輕薄透氣的衣服，跟過去穿的衣服比起來，就跟沒穿似的，好看輕便又透氣。

看著鏡子里頭儀表堂堂的自己，李季有些懷疑，他回去穿回那普通的衣服，還能習慣嗎？

「好看嗎？」李季問。

二狗子點頭：「好看。」

李季心里頭問自己：「那還是我嗎。」

走出屋子，先去了前院堂屋，縣太爺坐在椅子上正吃茶，瞧著黑眼圈挺重的，沒什么神頭。

抬頭瞧見李季和二狗子走進來了，神些。

「一會兒咱們一起用了早飯，然後李季，你就該回去了。回去怎么說怎么走，咱都說好了，現在就不用多說什么了。」

李季和二狗子落座，有丫鬟托著托盤過來，上面躺著一個稍大的荷包，看著荷包帶著棱角，鼓鼓的。一敲就是裝了不少銀子。

「我知道你是用不慣銀票的，所以只給你准備了些散碎銀兩。這是二十兩銀子，你回去我不送你，也不方便送你。你雇個舒服的馬車回去也好。若是瞧見什么喜歡的，多買回去些。銀子不多，就做這幾日的零花吧。這兩日喪禮了不少，這銀子我都給你們倆留著。過兩日二狗子回去，會一並帶回去。你今日若是帶愛多銀兩，只怕惹眼了些，這銀子還是等二狗子回去以後，我派人偷著送回去的好。」

李季這點銀子是不缺的，不過縣太爺給了，他就下了。當然不缺是不缺，但李季手里全部的銀子，也沒有兩個二十兩。

「在府里頭住了些日子，現在回頭感覺過了挺久似的。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李季捏著鼓鼓的荷包，抿抿嘴唇，「我不知道您是怎么看我的。但在我心里頭，是真那您當爹的。我跟二狗子，現在只剩下您這一個親人了。我知道您並不是真正的接受我，能對我好，完全是因為二狗子的原因。若不是因為二狗子不是從小在外頭長大，您這個當爹的，怎么也不會同意我們倆混在一起。」

縣太爺沒否認，還添了句：「知道就好。」

李季清楚縣太爺的想法，就是因為清楚，所以看開了：「不管怎樣，您沒有排斥我。您就是我現在唯一正經的長輩。夫人那邊，再墳前我已經磕頭認娘了。您這里，我不會幫著你認親，但我會一直等著。等著你准許我正大光明叫你一聲爹的那一天。」

縣太爺目光微動，目光掃著李季，嘆口氣。喝口茶水，心里頭心思轉著，隨即才放下茶杯，道：「你盼著我是沒用的。不如盼著長安。若是哪一日長安肯由心叫我一聲爹，我便允了你的一聲爹。」

這些日子二人怎么過日子的，縣太爺都看在眼里。跟李季在一起的二狗子感覺很好，他很喜歡李季，這一點，縣太爺這個做爹的能夠清楚的感覺到。

縣太爺很糟以前就做好了斷子絕孫的准備，沒找回二狗子，縣太爺這輩子也能那么多去。如今兒子有斷袖之癖，還對旁人一點興趣都沒有，這子嗣上面是更不可能了。

人就是這命了。老天爺要他斷子絕孫，誰又阻止的了呢？

所以下奶業干脆不做掙扎了，只要二狗子還認他這個爹，以後父子倆能跟普通的父子一樣相處，縣太爺這輩子就算圓滿了。百年以後若在地下遇到了李嫣，也能有個交代。

縣太爺這話，是徹底松口了。也可以說是半個正式認下李季了。

李季激動的站起身，二狗子看他動作，忙跟著站起來。李季將二狗子按回去，然後面上帶著嚴肅，走到堂中間，對著縣太爺鄭重磕了個頭。

「李季多謝……多謝叔，以後，總會有一天，我能正經叫您一聲爹。很快了。」

縣太爺擺擺手：「行了，走了。看著你就心煩。長安。你送他出了側門就回來吧，別再門口糾纏太久，省著惹人懷疑。過兩天我會安排人送你回去。」

二狗子不太情願的點點頭，跟著李季一塊走出去。

走向側門的路上，李季嘴上還不閑著的跟二狗子囑咐著：「這兩天兩天多聽你爹的話，想我了忍著點，左右只有一兩天。沒了我也不知道你能跟你爹相處成什么樣。你要記得，你爹跟你娘是一樣的。他們對你的好也是一樣的。你從前不認得他，但你後半輩子都會有他。」

二狗子聽著李季的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