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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四個下人伺候都怕出門摔哪塊去。

三個人先掉牙的是二狗子,主要是早些年在山里頭吃的粗糙,牙傷的多。掉了兩顆牙,只能吃些不牙口的。不過身子骨依舊硬朗,七十五了腰板還直著的。若不是那老人斑浮現,瞧著跟五十來歲似的。

「眼瞅著棒子米快熟了,秋天又到了。」看看已經泛黃的庄稼地,干澀的眼睛眯了眯,還是巧不清楚。

「可惜咱是下不動地干不動活了。」李季坐椅子上蹬蹬腿。不服老不行啊,這不知不覺手腳都沒力氣了,若不是家底豐厚,下人忠心,就著仨糟老頭子,被趕出門去都養活不了自己了。

二狗子頭一歪,就枕在李季的肩膀上:「過得真快。感覺前些日子還坐在這看著播種。」

沈天湛笑道:「不抗混呦。」

仨老頭相對而笑。李季坐一會兒神頭不夠,跟二狗子靠在一塊閉目養神。沈天湛被倆兒子喂了這么一嘴的狗糧,杵著棍兒下巴墊手上自己疼自己。

老了老了,活得太久了。有時候沈天湛總會不經意的忘記些事情,又會在為數不多的夢境中想起些什么。他這一輩子。平民出身,高中探花。心無旁騖孑然一身的穩步高升。落敗被貶後國滅,又在新朝混的風生水起。

古往今來,又有幾人。

曬一會兒太陽,陽光開始毒辣起來。仨老頭又回了堂屋。李季跟二狗子下象棋打發時間,沈天湛就著人給他讀書聽。他年老眼花的橋不清字,也只能借用旁人的眼睛看書。

而且看的書也越來越雜,不再居於聖賢書,那些雜書話本也都拿來聽,聽的是津津有味。

後來單純念書也不滿足了。沈天湛直接找個說書先生來給說書。由於出手闊綽,一個人又好伺候,這說書先生也都樂的過來。一臉親了好幾個,沈天湛還破認真的挑了個喜歡的常讓他過來講。

幾乎每天都是。沈天湛津津有味聽書,不遠處李季跟二狗子對坐下棋。

各有各的打發時間,各玩各的。

李季下一輩的人也基本走干凈了,剩下的都是孫子輩兒的了。李季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么能活,都快老成蛐蛐兒了,一點死的意思都沒有。

五六十歲的時候是最怕老的時候。特別是新瞧見了老人斑,恨不得找來脂粉給蓋住。現在習慣了,也遮不過來了的,反倒是習以為常了。

人老了有個老頭的樣子,每日曬太陽下棋,吃飯睡覺,簡單卻也充實。

最近李季頭發掉的厲害,都不怎么敢熟透了。悄悄頭頂,都能看見頭皮了。

也難得李季臭美,四處尋方子生發,奢侈的買上好的何首烏熬湯連喝帶洗的,雪白的頭發里愣是生了些黑根。可把他給樂壞了,忙不迭拉著二狗子和沈天湛一起來,只說黑了頭發,瞧著就真跟回了春似的。

沈天湛剛聽了書,心情不錯,瞧瞧倆兒子都沒在屋里,詢問下人他們去哪兒了,下人說是去後頭挖魚蟲(蚯蚓)去了,等著下午要去養魚池釣魚。

說完了,下人還體貼的問一句:「老爺也跟著去看看?這時候魚兒肥妹,吊來寫吃也不錯。」

沈天湛懶得動,還不肯承認。九十來歲的老頭裝模作樣的呲笑一聲:「這種把戲,也就是七八十的孩子玩玩。」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吉祥三寶在一塊十了多年,總有先走後走的時候。

沈天湛一病不起,其根源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人老了,閻王爺叫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