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夢，這真實的聽覺、清晰的視覺，讓他分明意識到，這真的不是夢。

努力讓自己的情緒保持平靜，秦初白壓下腦海里閃過的無數個想法，最終攥緊拳頭，慢慢站起身，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夏樨支棱著的小耳朵微動，聽見聲響，極快的扣上筆記本，趴在上面作出被他驚醒的模樣，睡眼朦朧的無辜表情，要是秦初白剛才沒有一直盯著她，或許真就相信了她的表演。

差點忘了，這還是一只有演技的妖呢！

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好像長久的信仰突然被打破，又好像被告知心愛的人並不愛他，微酸帶著點苦澀。

慢慢從房間里走過去，他始終在燈光照不到的位置，讓夏樨看不清他的表情，本以為他是睡渴了，出來喝水，可在臨近窗子的位置，卻見突然停了下來，停頓片刻，低沉平靜的聲音，咬著重重的字符隨即響起：「你，到底是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

一瞬間，夏樨腦子一片空白，緊接著，無數個問題不由自主的從眼前閃過，他怎么會突然這樣問？他是不是發現了什么？他已經發覺到哪一程度了？會把她扔出去嗎？會害怕她嗎？

而秦初白，在等待回答的時候，也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以前那些懷疑，但卻又不願深究的片段。

他曾經不止一次覺得她像個人類小姑娘，她能聽懂他的話，甚至可以進行復雜的思考，她比一般的貓都要機靈，會演戲、會記仇、會撒嬌，自戀又愛臭美，最重要的是，她懂他，且每時每刻，都在溫暖他的心。

是不是妖怪的問題，突然間好像沒那么重要了。

攥緊的拳頭慢慢放松，他深吸一口氣，走到夏樨面前，蹲下來，讓臉上的笑意在燈光下一覽無遺，清亮的眸子，對上她緊張迷茫的大眼，認真道：「不要怕，我只是想知道事實，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會扔下你，這是我們做好的約定啊！」

耳邊煩人的嗡嗡聲瞬間消散，那些問題也不再需要答案，夏樨不再壓抑心里的害怕，「喵嗚~」一聲，哽咽著撲進秦初白懷里，蹭了又蹭。

要是別人說出這種話，她可能還會想想這話的真實性，可這是秦初白，從她變成貓開始，就一直陪伴照顧她的鏟屎官，對他，她選擇了無條件的信任，哦，理由也或許不只是這些，不過，她現在什么都不要去想了，她只要感受影帝大人溫暖的懷抱，並去深深的信任他。

秦初白顫抖的雙手也慢慢恢復了平靜，從冰涼到溫暖，也不過一分鍾的事情，隨即將懷里的小家伙摟緊，起身打開客廳的燈，順便掀開筆記本，仔細看了看里面的內容。

「這些，都是你做的？」

夏樨小身子僵了一下，從他懷里揚起小腦袋，抽抽小鼻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小心翼翼點點頭。

「噗嗤」可憐巴巴的小模樣，讓秦初白忍俊不禁，抬手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把眼淚鼻涕都擦干凈。

而後，用一根食指在她的小腦袋上摩挲兩下迷惑道：「看著是只貓，摸著也是只貓，可這小腦袋里怎么裝的全都是寫匪夷所思的事情，你是什么？是山妖怪嗎？嗯，不對，應該說是貓妖？」

「喵！」人家才不是！

夏樨抗議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