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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站在大廈門口的隱蔽角落里商量著最後的計劃。因為時間尚早,進出超市的人不斷從面前經過,吵鬧聲中顧川刻意壓低的嗓音不甚清晰:「就算是正面對上那只魘也不要慌張,我會立刻趕過去的。」

有著顧川作堅實的後盾,常言一點也不因為這次夜探存在的危險而害怕緊張,反倒是激動得臉上的青春痘都好似在冒紅光。不過我可沒他的少年心性,顧川提供的信息並不詳實,計劃十分簡陋,其中破綻百出,顯然他還在瞞著我們些什么,我懶得挑明,只能不斷提醒自己要多加小心。

「好,就這樣吧。」交代完所有的事情,顧川挨個拍了拍我和常言的肩膀:「這也是師父師伯用來考驗你們的一個機會,一定要好好表現。」

「是!」常言腳跟並攏瞬間站直,抬頭挺胸,就差敬個禮了。我和顧川對視一眼,隨即低下頭去,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那就開始吧。」說著顧川率先化作本體,銀白色霧氣在空中微微一滯,隨即向著大廈飛去。常言化作的粉紅色煙霧緊隨其後,我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給廖池發了條短信叫他今晚不必等我自己先睡,爾後深吸口氣,變成本體。

從安全通道潛伏至二十一層,我藏在樓梯間中的黑暗處,暗中觀察著其中的動靜,保潔人員剛剛打掃完衛生離開,但保安還在里面巡視,聲控應急燈隨著他的步伐漸次亮起,同時手中的手電筒在不遠處的地面上投下圓形光斑。那是個約莫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身材略微有些臃腫,但仍能看出年輕時強健的痕跡來,他一手拎著警棍,漫不經心地看過每一個房間,在確定這一層里的確沒有什么人了之後,向著安全通道走來。

我貼在天花板上,看他從下方走過,手電筒的光芒漸漸消失在樓梯拐角處,趁著應急燈還未熄滅,我趕忙行動起來,開始搜查。

這棟大廈里因為存在著很多魘的緣故,氣息駁雜得很,只能一點點地去探索。路過茶水間,我看見有燈光從里面發出,便悄無聲息地貼牆飄了進去。

一只渾身漆黑的魘正在向咖啡機里添加不知名的白色粉末,不只是出於什么心理,它竟保持著人類的形態,甚至還變出了一身妥帖的西裝。把粉末全部倒進咖啡機,它攥著裝盛粉末的包裝袋在手中搓了一下,接著一片片細碎的殘骸猶如雪片般飄落進了垃圾桶。

把咖啡機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魘關上燈,在黑暗中心滿意足地原地轉了幾圈,隨後它的身子從頭部開始融化,迅速變成一灘黑色粘稠物質,滲進地板縫隙中,消失不見。

確定它已經徹底離開之後,我撿起一片包裝的殘骸,銀色錫紙面上還留存著極少量的粉末,沾了一點在手指上,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我只能大概判斷出這應該是能夠擾亂人心智的葯物。

看魘熟練的動作,它這樣做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而大廈里至今沒有出過什么惡性事件,大抵是因為使用的是慢性葯物,以方便它們侵入人類體內。

而那只魘為什么要變成人類的模樣呢?難不成是在模仿它的寄主?想不出准確的答案,我把碎屑裝進口袋里,退出茶水間,繼續搜尋。

接連幾層都沒有發現什么問題。保安在檢查完所有白天開放的樓層後便坐電梯離開了,通往最上面兩層的樓梯被鎖住的大門堵死,我抬手摸了摸那扇嚴絲合縫的厚實鐵門,感受到我掌心中流動的微薄靈力,淡紫色的光芒從門板上騰起,我立刻松開手,後退幾步離它遠一些。

沒有的靈力的支持,紫色光芒持續了幾秒後便黯淡下去,大門又恢復了平淡無奇的沉默模樣,樓梯間重新變得漆黑,只有「安全通道」標識散發著瑩瑩綠芒,照亮了極小的一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