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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逃了出來,我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小姨已經死了。」

「逃?」

「那個魔鬼在殺死我小姨之後,當著他的面處理了屍體,並且把他在家里關了三個月。後來表哥他從二樓窗戶跳下來,摔斷了右胳膊,但總算是逃出來了,在路上被巡警撿到。」廖漣君盯著桌子上文件夾的封皮,輕聲道:「當然,後面的事情是我猜測的,事實大概……差不多是這樣。」

我許久沒有說話,辦公室里陷入了沉重的沉默。

饒是早就料到了廖池母親是被以極其殘忍的手法殺害的,可聽到廖漣君這樣簡略的敘述,我還是難過得喘不上氣來。

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被強迫著親眼見到這般血腥殘忍的現場,至此開始了噩夢般的生活。

我想起夢境中男孩那怯弱乖巧地眼神,他叫我哥哥時的軟孺嗓音,還有那小小身子上猙獰的新傷舊痕。

憑什么,他明明那么乖。

怎么會有人能對這樣的孩子下得了手。

怎么舍得。

喉嚨里哽的說不出話來,我使勁吞咽一口,啞著嗓子低聲問道:「那廖池他之後怎么樣了?」

「他……」廖漣君重重咬了下下唇:「在十六歲之前,他從來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整天就坐在樓梯上發呆,要不就是在看書,對外界刺激的反應弱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

「外公請了國內外最好的心理醫生和神醫生為他治病,但是沒有用,任何人在他眼里就好像根本不存在,醫生說他可能這輩子都恢復不了了。」

我能想象出男孩一個人坐在樓梯上,斜靠著扶手發呆的模樣,那雙漂亮的眼睛里一片空洞,就好似世界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心里抽疼得像是要裂開。

說到這里廖漣君頓了頓:「然而,在他十六歲生日的前一天,他突然好了。」

「好了?」

「嗯。」廖漣君咬著下唇點點頭:「那天是他母親的忌日,我們正打算去上墳,他突然從樓梯上走下來,說要同我們一起去。」

"當時情況十分混亂,我也記不太清了,反正最後他和我們一起去上墳,路上買了束白玫瑰,放在了墓前。自那以後,他就徹底好了,變得完全正常,就好像……就好像徹底換了個人一樣。"

我垂著眼陷入沉思,的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能確定廖池沒有任何的心理疾病,除卻纏身的噩夢和失眠的毛病,他甚至比大多數人都要健康。突然變得正常……我心里有了個隱約的猜測,但這里不是個思考的好地方。於是我把那想法暫且放在一邊,換了個話題:「他生日是什么時候?」

廖漣君顯然也不想繼續那個沉重的話題,立即回答道:「十一月二號,因為他母親忌日就在前一天,那段時間里他可能會不太正常。」

快了。我點點頭,站起身來:「謝了,以後你表哥他我會照顧好的。」

廖漣君沒說話。

我捏起已經沒那么燙手的茶杯,轉身離開,臨走前廖漣君叫住了我。

「林緒清。」

「嗯?」我轉身,面前這個姑娘認真地看著我,緩緩說道:「我本來以為你是個直男。」

「是啊,我本來也以為自己是個直的。」我無奈攤手:「可這個事兒,又有誰能說准呢?」

「都怪你哥他啊,太好了。」

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我擰開蓋子抿了口茶,心中的火氣不僅沒有消退,反而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