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5(1 / 2)

將半白半紅的花插在少年上衣口袋中。

少年穩健地走上樓梯,在我下面一階站定,微微抬頭看著我。

那雙漂亮的眼睛里,什么情緒都沒有。

他抬起手,掌心貼上我側頸,雙手拇指交疊,虛虛按在我喉結上。

熱度從他手掌里傳來,叫人驚異這樣一個冷冰冰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溫暖的體溫。我直視著他眼睛,試圖從里面找到那個熟悉的廖池。

可里面空無一物。

他開始用力,氣管一點點被扼緊的感覺並不美妙,在失聲之前我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然而他唇角依然是到緊綳的直線,無動於衷。

可能他的確對我的呼喚做出了反應,但那反應太過微小,以至於除了他自己無人能夠察覺。

缺氧所帶來的意識混沌接踵而至,蠻橫的威壓讓我動彈不得,無法對這個我一只手就能輕易打趴下的孱弱少年做出任何反抗。很快,瀕死感令我雙眼模糊。

但我心中卻沒有多少恐懼,因為……

一聲輕嘆在腦海中回盪,下一秒威壓被強橫破除,脖頸上的桎梏消失,氣管重新暢通,如同擱淺在沙灘上渴水的魚被拋回大海,我張著嘴貪婪地深吸口氣,隨即彎下身子狠命咳嗽起來。

男人月白色的袍腳垂在我眼前,他身材頎長而挺拔,長發未束垂直腰際,正放下方才拎著我衣領的手。不知何時我已經被他拎到了樓梯盡頭,下方的少年廖池雙手捂著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放心,我沒有傷到他。」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男人淡淡道。

我抹了把眼角流出的生理性眼淚,抬起頭,終於第一次看見到了這位偷偷住在我身體里的偷渡客。

他竟長得和我有著□□分相似,余下微妙的不同在於眼角眉梢的弧度不如我剛硬,使這張分明應該是無比熟悉的臉透著霽風朗月的味道,如同隨時都含著溫潤笑意。這種氣質自打從娘胎里出來就從沒出現在過我身上。

我一手捂著脖頸上的掐痕,嘶啞問道:「林謹源?」

「是我。」他雙手負在身後,視線越過因痛蹲在樓梯上少年,徑直投向下方自打林謹源出現就掛著詭異笑容的黑衣男人:

「你想法設法引我出來,是想再被封印一次,還是求得灰飛煙滅?」

「不,只是想跟你敘敘舊罷了。」妖異的暗紅花紋從領口爬出滿上脖頸,最後布上他的右半張臉,如同凸出皮膚表層的毛細血管:「當時被封印的太快,我還有好多想說的話沒來得及告訴你呢。」

「你自個留著吧,我沒興趣聽。」林謹源一手按在我肩膀上,視線和黑衣男人交錯一瞬後立即移開,轉向了少年廖池,低聲對我道:「對不起,這孩子我沒法救他。」

我搖搖頭,表示沒關系。道理我都懂,解鈴還須系鈴人,廖池心結一天沒有解開,這房子中發生的一切就都會永無止境的循環如同廖池往復重現的噩夢一樣。

「想走?好不容易進來一趟,怎么能不看看最想看到的東西呢?」黑衣男人臉上怨毒的笑容里染上了一絲癲狂,他一揮手,大廳里的景象瞬間變化,一地的血水消失殆盡,光潔的地板上又鋪上了柔軟的天鵝絨地毯。

我看到女人被縫合完畢的屍體安靜躺在中央的冰櫃中,周圍鋪滿了鮮紅的玫瑰,她面容僵硬,是一種被強行整理裝扮成安詳模樣的生硬。

她穿著華麗的衣裙,圓形蕾絲領口里露出的脖頸上有一道細密的縫合痕跡。

【她被做成了一尊真正的蠟像,放在水晶棺材里埋進花園,那個男人甚至還在上面種了她最喜歡的白玫瑰。要不是我表哥從家里逃出來了,我們大概都不會知道小姨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