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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開了,廖池看出了我的疲憊,站起身給我捏了捏被角,輕聲道:

「睡會兒吧,我陪著你。」

我想問他有沒有受傷,但在念頭冒出來的下一秒,就再次昏睡過去。

我身體底子不錯,恢復速度簡直令醫生都膽戰心驚,搖著頭感嘆生命力的頑強。轉移到普通病房的第三天我身上亂七八糟的導線就都被撤走,只剩下了每天早晚各一次輸液。但傷口不那么容易愈合,為了不壓迫左肩和後背,我只能趴在床上,每隔一段時間在護士的幫助下側翻個身。

廖池十分想親自照顧我,無奈還要上學,只能晚自習請假來看看。這個年頭互聯網又不發達,我呆在病房里除了睡覺就是發呆,沒過幾天就無聊得快要瘋掉了。

廖池很貼心的意識到了這一點,從家里帶了幾本書給我,從康帕烏斯托夫斯基到沈從文,從《人類群星閃耀時》到《幽夢影》,我以每天兩本的速度囫圇吞棗消磨時間,仿佛又回到了久遠的高中時光,終於沒閑出病來。

等到狀況穩定下來我第一時間辦理了出院,所有醫生都建議我在住院觀察兩天,被我一口回絕,開什么玩笑,再拖兩天我就該回去了,怎么可能把時間浪在醫院里。

我問過廖池那天是怎么逃出來的,廖池也記不清,只說他當時狀態幾近昏迷,憑借本能背著我向前走,不一會兒就看到了巷子出口。

在他沖出巷子的那一瞬間雨就停了,我們倆身上的水跡瞬間消失不見,只剩下我滿身的鮮血。廖池咬著牙又走了兩步,終於體力不支摔在了路旁。

路過的行人幫忙叫來了救護車,之後便是長達十個小時的搶救。

光聽就能體會到其中的凶險,我一邊感嘆自己真是福大命大,一邊在廖池的幫助下拆開了雙手的綳帶。

我已經受夠了連上廁所有要人幫忙扶著嗶的日子了,這下沒了醫生管我,立刻自己拿主意拆了綳帶。被毒爛的腐肉已經被仔細剔除,新的皮肉剛長出來沒多久,鮮嫩嫩的一層,還挺白。廖池湊過來看了眼,立刻皺起眉頭擰開葯瓶。

「你這不行,都還沒長好呢,上完葯趕緊再包上。」

葯塗上去清清涼涼的,我嘆息一聲,也覺得新長的嫩肉不適合暴露在空氣中,退步道:「那你幫我把手指頭分開包吧,全捆一塊太難受了。」

廖池哎了一聲,仔仔細細給我塗好葯膏,用新綳帶給我纏好。我後背的抽痕好的差不多,最麻煩的是左肩的撕裂,那里少了一塊肉,想要長好很難。

我身受重傷,車也沒法開,只能腆著臉待在廖池家里吃閑飯。所幸是為救廖池所傷,他一家人對我極其感激,整天好吃好喝伺候著,就差架個台把我供起來了。

一切安穩下來後,廖池找了個時間和我認真談過,我向他坦誠了魔的存在,得知自己魂魄被魔氣侵蝕廖池很是驚恐,他不願意相信,但那晚噩夢般的一切告訴他,這的確是真的。

「魔為了完成當年和你的確定,營造了絕對真實的幻境,讓你能夠順風順水的辛福生活,但這都不是真的。真正的你正躺在金檸家里,等待我將魂魄帶回去。」

廖池靜靜望著我,半晌輕聲問道:「我如果跟你走的話,是不是就意味著要放棄這里的一切?」

「是的,你將會永遠離開你的父母,放棄你愛的職業。但在那個世界你是南陵的總裁,有等著你的朋友和親人」我頓了頓,笑起來:「最重要的是,有我。」

廖池絞緊手指,咬著下唇,不敢迎上我灼熱的目光,他垂下眼,喃喃道:「我……我想一想。」

「好好想吧,我還有時間,等得起。」我像往常那樣拍拍他的腦袋,因為手上的綳帶動作顯得十分笨拙:「還有二十多天,如果你想好了,還來得及和家人朋友們告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