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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她的面子,點頭道,「讓你父親母親也一起來用晚膳」。

因著支清身份貴重,當初成親時,葉老太爺特意花大代價將隔壁的院子盤了下來,打通院牆,又修一九曲回廊聯通兩府,只二房不設正門、側門,所以從外面看依舊是一府。

這九曲回廊綿延甚遠,九曲十八彎,幾乎將整個二房的院落都連接了起來,出了月洞門,沿著九曲回廊一直走就是葉守義與支清所居正院。

正院前左前方豎著一塊一尺來高的漢白玉,漢白玉通體無裝飾雕刻,只有四個紅色的大字「續史詠雪」,鐵畫銀鉤,正是葉守義親筆所書,取義「班姬續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據說是葉守義贊美支清才貌之句,正院也因之得名詠雪院。

「續史詠雪」下方是一枚紅色的印戳,圖案復雜古怪,少時的葉青殊曾無數次看過這枚小小的印戳,卻怎么也看不明白上面刻的是什么,家中人也說不出所以然來,而她是絕不會去問自己的父母的,因此這枚印戳是她童年的一大疑案。

後來變故接二連三,她早將這枚小小的印戳拋至腦後,現在再一次見到,倒是又想了起來,忍不住仔細去看,這一看竟是一眼就看懂了,竟是古梵文刻就的「清、義」二字,而且是清字在上,義字在下。

古梵文已經非常少見,只在一些珍稀的孤本佛經中才偶然可見其蹤跡,時下除了少數得道高僧,顯有人認識,她少時不認識情理之中。

只後來她被父親送至庵堂三年,三年中主持奉父親之命只允她讀佛經,她百無聊賴之下,竟是連古梵文也認了個七七八八,現在才會一眼認了出來。

這樣一枚印戳,其含義不言而喻,葉青殊盯著那枚印戳,這「續史詠雪」四字,這小小的印戳,以及府內外對父親、母親那戲劇化般的訂親無一不說明父母之間的濃情,只是在她看來,父親對母親是極好的,只母親卻絕不像對父親有情的模樣……

正在和支其意低語的葉青靈見她看著那枚印戳發愣,笑道,「還在看那印戳?不用著急,等你和爹爹一般博學,就能看懂了」。

長姐輕快的聲音拉回了葉青殊的思緒,她有些遲疑的問道,「長姐,母親,她,近日身子可好?」

葉青靈一愣,隨即便露出一個歡愉的笑來,阿殊去外祖家住了一個多月果然長大多了,不但與自己親近了許多,也知道關心母親了。

「母親近日身子還好,只是畏寒,輕易不敢出門」。

其實天不冷時,她也不出門吧?從小到大,葉青殊就沒見母親出過幾次門,連外祖家也極少去,甚至她連園子都不會去逛,只窩在房里看書寫字。

葉青殊聽說母親除了棋,書畫琴藝俱是拿得出手的,只不過她很少聽到母親彈琴,畫更是沒見她畫過,不過長姐的琴藝的確是母親一手教出來的。

葉青靈見葉青殊不答話便細細將支氏中午吃了什么一一說與她聽,「一碟鵪子水晶膾,一碟水晶蝦仁,一碟姜汁白菜,一碟杏仁豆腐俱都吃幾筷子,倒是那道燕窩冬筍燴糟鴨子熱鍋喝了兩小碗,父親吩咐小廚房晚上再做一次,我倒是覺得連著吃會敗了母親的胃口,現在晚上要去祖母那用飯,倒是省了我的擔心」。

支其意插嘴道,「這天冷,吃熱鍋最好了,表姐你也要多吃點才好」。

幾人說著就見支清身邊的大丫鬟玉蘭迎了過來,笑嘻嘻給幾人行了禮,「夫人正等著呢,表少爺、大姑娘、五姑娘,請跟奴婢來」。

打簾子的丫鬟一挑開厚重的秋香色棉簾,一股熱浪便撲面而來,支其意嚷了句好熱,葉青靈轉頭嗔了他一眼,他縮縮頭,不吭聲了。

玉蘭和葉青靈的大丫鬟芍葯伺候著三人脫了披風,三人便自穿過正屋進了西稍間,支清坐在東邊的炕上,穿著家常的大鑲大滾灰鼠風毛棉緞對襟褂子,系著暗花白棉裙,烏發梳成墮馬髻,一件首飾也無。

她正低著頭縫著一件天青色的直裰,身邊的矮幾上滿滿當當的放的全是笸籮、布匹之物,對面穿著石青色道袍的葉守義盤膝坐著,手中拿著一卷書,眼神卻落在支清手中的直裰上。

聽見動靜,兩人同時抬起頭來,葉守義露出一抹笑來,支氏卻是神色冷淡,仿佛沒有看見幾人,兩人一如臨風玉樹,一如出水清荷,說是神仙眷侶也不為過。

葉青靈與葉青殊屈膝行禮,支其意卻只草草一抱拳便膩到支清身邊,「姑姑,這是不是給我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