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磨過來,早將那份活潑磨沒了,現在雖因葉青靈之事不再像之前不開口,卻也不習慣多話,聽了只道,「不行,阿殊肯定要回去」。
葉青殊心中微動,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支氏堅持要她回葉府了,之前她在支國公府一住小半年,也沒見支氏說什么。
舒氏打圓場道,「母親,阿殊也久未回府了,親家太太肯定念著,母親若實在舍不得,等天氣涼快了再打發人去接阿殊來住一段時日」。
「天氣涼快了,夏天都過去了!姑爺馬上就要外放,我的阿殊不得要跟著去,誰知道我老太婆能不能活到阿殊回來那一天!」
支老夫人說著就流了淚,支氏抬頭看了支老夫人一眼,眼眶也紅了。
葉守義坐不住了,起身行禮,「岳母恕罪,是女婿不孝」。
「不怪你!」支老夫人抹著淚,「我老婆子老是老了,心里都清楚,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老婆子命不好,沒有嫡親的孫女,外孫女又要去給自己的親祖母盡孝!」
這么一說,舒氏也坐不住了,尷尬起身,「媳婦不孝,母親恕罪!」
支老夫人越說越傷感,她怎么就這么命苦!好不容易生個女兒,十年才回一次娘家!
如今外孫女也不知道要跟女婿到哪個旮旯角受罪去,一去至少三年,要是女婿不爭氣,說不定一輩子都回不了京城!
她老婆子還能活幾年!
葉青殊感受到支老夫人濃切真誠的不舍,也是鼻頭發酸,摟住支老夫人的脖子脆聲道,「外祖母,阿殊才不和父親一起去,阿殊留在京城陪外祖母!」
支老夫人哭聲一頓,雙眼發亮,「對啊!我的阿殊從小金尊玉貴的養著,干嘛非得去那旮旯角受苦,連身好看的衣裳都買不到!就留在京城陪外祖母,龐氏那老虔婆敢嗦,就讓她來找我!」
舒氏對自己的婆婆已經無語了,人家兒子還在這站著了,張嘴就叫人家娘老虔婆什么的,不太好吧?
「那怎么行!」支氏騰地站了起來,聲音尖利。
她因起身太急,眼前直發黑,一個站不穩就朝前栽去,葉守義眼疾手快,一把摟住她,「阿清!」
老夫人唬了一跳,「快!叫徐太醫!」
支氏眼前的眩暈已經過去了,忙擺了擺手,「我沒事,不用麻煩徐太醫了」。
她無力靠在葉守義懷中,雙頰卻緋紅如三月初綻的桃花。
葉青殊慢慢擰起眉頭,她不過隨口說了一句,最後能不能成,根本由不得她做主,支老夫人的性子也不會硬做主,支氏為何這般激動?
同樣擰起眉頭的還有舒氏,支氏這是,不願阿殊在支國公府多待?
支其華淡淡開口,「姑姑的身子要緊,不請徐太醫怎么行?還不快去!」
文竹忙吩咐小丫鬟去叫,支老夫人嗔道,「讓阿殊陪我老太婆幾年怎么了?我老太婆難道能搶了你的女兒去?」
支氏垂著眼沒說話,葉守義尷尬一笑,「岳母,阿清不是那個意思,靈姐兒這次出痘九死一生,阿清多擔憂了阿殊一些,也是正常,還請岳母恕罪」。
支老夫人到底舍不得女兒,沒再說話,屋中氣氛一下凝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