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別看別看了,上課了啊,快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英語老師走向講台,全體起立問好。
何不言站起身,偏眸看了看徐苑,漆黑的眼眸寫有幾分疑惑。
直到英語老師回顧上節課復習的知識點,在學生稀稀疏疏地回應聲里,何不言似乎才明白過來了。
他微微低下頭,身體往徐苑那邊靠去,手肘也越到對方的桌子上,原本就有幾分沙啞的聲音壓得低低的,更顯低醇溫厚:「徐苑,你剛才是不是在逗我玩?」
徐苑一聽就笑了,也悄悄伏下身體,眉眼帶笑:「你才知道啊不言弟弟?」
何不言皺了皺眉頭。
好半晌,他眉心依舊蹙著,似乎在思考著:「那我是不是應該臉紅,這樣你就會高興?」
徐苑覺得,何不言這人挺純粹的。
好像說話待人都是發自內心,沒有一點兒隱瞞。
挺好,也挺不好的。
太過純粹不容易融入集體,個人特色過於鮮明,會被一些人當作異類。
講台上,生物老師在慷慨激昂地講課,兩邊嘴角有白白的唾液沫子,一些知識點反反復復地講,每次講完都會語重心長地添一句:「這題型高考肯定會考,去年前年都出了,大家千萬要記住,理綜特別占分別不當一回事!」
徐苑都快刻在腦子里了,他一只手撐著腦袋,懶洋洋地看著黑板。下課鈴聲早就響了,時不時有別班的同學經過教室門口,每一個走過都能吸引班上大部分學生的目光。
生物老師最擅長拖堂,是高三年級里出了名的拖堂王,要是准時下課絕對能讓人大跌眼鏡。
他的課被安排到最後一節,更是不得了,能拖半小時以上。
眼看著都到吃晚飯的時間,班上同學的心思根本不在課堂上,教室變成熱鍋,大家都是擱上面的螞蟻。
徐苑抬手抵著嘴,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剛打完,生物老師的暴怒咆哮聲就掀地而起:「都給我認真點!一個個干什么呢!一點時間的緊迫感都沒有,徐苑!你還給我打呵欠!聽得特別想睡覺是吧」
徐苑:「……」
他剛打完呵欠,眼睛還含著水光,余光瞥到何不言投以注視的目光,他對上他的目光,眼神格外無辜。
何不言看著他,突然覺得好笑,黑眸漾開星星點點的笑意。
生物老師又把槍口對上其他學生,徐苑才松了口氣,手肘悄悄捅了下何不言,聲音壓得低低的:「笑屁啊。」
何不言也放輕了聲音說悄悄話,嗓音明顯帶著笑:「你好可愛。」
「……」徐苑懵了一秒,隨即一臉嫌棄,「哥們,你說這話不嫌惡心啊?」
何不言忍著笑,說:「我不嫌你惡心。」
徐苑愣了愣,而後也樂了,一腳踹過去:「我去你的旋風小土豆!」
生物老師發了一通火,看時間差不多也沒法再講課,干脆就下課了。
被罵了一通,教室里氣壓很低,沒有一絲放學的愉悅。
徐苑把書本放進書包里,邊隨口問何不言:「你打算去哪吃飯?」
何不言說:「跟昨天一樣,和你一起」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徐苑打斷了:「哎別,你別去阿霞那兒了,人妹子加你你又不同意,還好意思再見到她啊?」
何不言眉心微蹙,不解道:「為什么不好意思?」
徐苑簡直一口氣提不上來,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何不言安靜了一會兒,從座位上起身,垂著眼,「那我去食堂吃。」
徐苑也站起來,喊住他:「你等會兒。」
他提著書包從里面撕開包裝袋,拿出兩顆糖果遞給何不言,「放兜里吧也不重。」
何不言沉默地垂下目光,看著他紋路清晰的掌心,放有兩顆藍綠色包裝的糖果,上面印有小小的獼猴桃圖案。
徐苑見他不動,手伸近一些,提高了聲音:「拿著啊。」
何不言這才從他手里拿過糖,黑眸沉沉地看著他:「你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