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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情濃處薄 莫桑石 1191 字 2021-03-22

他的視線散漫著落在空處,一只蝴蝶突然飛來。這還是早春,這種來早了的蝴蝶飛的慢騰騰,翅膀很沒有力度,好像還不適應這種冷空氣。今天是春分啊,從武伯侯府出來後,啞奴也開始記日子了,再以後,他還要過各種節日呢。

等等!啞奴突然愣住,這只蝴蝶好像穿過了十多年的時間,他一個恍惚,好像回到那個痛苦的時候,他任務失敗,得知自己要死了,於是麻木地感到悲哀,哀悼連悲哀都悲哀得不真切的自己。然而那美艷又端庄的侯府夫人進來了,說他可以活下來。

活下來!本來他連死都不懼怕,只悲哀,可被赦後,卻突然感到活著真好。舌頭被拔掉的時候痛極了,可他往嘴里塞止血的紗布時卻是笑著的。他一笑,臉上就會帶出兩個梨渦,哪怕笑的時候喉嚨都在痛。

就在當天,他的懷里多出了一個小小的嬰兒。在武伯侯府的西北角的小院子里,他抱著不哭不鬧,睜著大眼睛的小嬰兒,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那天也是早春,空氣還帶著微微的亮。啞奴並不知道初生的嬰兒不能見風,嬰兒身上穿著的還是被送過來時披著的小棉單衣。那時候也有一只孤單的蝴蝶飛過來,並不是很美的蝴蝶,灰褐色的,翅膀上是對稱的小圓點,要落到景言的臉上,被他揮揮手趕走了。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啞奴扒著手指算算那些冬天和春天。十八,對,是十八年!今天和那十八年前定也是同樣一個日子。同樣的天氣,同樣的一只蝴蝶,啞奴突然記起來了景言的生辰,他從來沒有給景言過過任何一個時辰,因為他不記得日子,又不能隨便拿個日子湊數。

十八個春夏秋冬過去了,這艱難又快活的十八年。啞奴突然熱淚盈眶,意識到自己撫養著,視為唯一主人的少年長大了。他不敢轉頭,怕被那美貌影響的自己會轉變心神,只是有些哽咽地說:「景言,你長大了。」

怎么說起這個?景言又照了照鏡子,想從鏡子里找出來自己長大的證據,可除了相貌的變化外,他看不出今天的自己和昨天的不同。人,總不會是一夜之間突然長大的吧。

人,自然不會是一夜之間突然長大的。只是啞奴剛剛意識到這一點,他有些欣慰,又有些遺憾,可為什么感到這些情緒,他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說:「今天是你的十八歲生辰,十八年前的春分,你出生了。」

景言無動於衷。這種對出生日的紀念,並不能讓他的情緒有所波瀾。啞奴意識到這一點,也止住了嘴。

這房子是沒法住了。景言站在原地等蘇欽安排,可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出來什么,他又想,干脆告別離開好了,他又不需要躲藏了。江湖這么大,他哪里都可以去得。

啞奴領會到他的意思,急忙進行了勸阻。他發現景言完全不能理解他自己的相貌有多么的驚人,如果真讓他這么毫不遮掩的走上街頭,他簡直不能想象那會引起多么可怕的暴動!

他用的是一個對景言誘惑力十足的理由:「我們還要等蘇欽帶我們參加武林大會呢!」

這個理由成功地改變了景言的想法。雖然他們自己也能去武林大會,可他們從蘇欽那里知道,武林大會不是人人都能去,他們會提前半年發請帖,不同的請帖象征著不同的待遇,如果沒有請帖,就只能在很遠很遠,去了和沒去一樣的位置觀看了。

武林大會三年才舉辦一次,這次景言能趕上已經十分的巧了,可好位置就沒有了,那些上等的請帖早就被瓜分完畢了,景言才不要去了和沒去一樣呢。可蘇欽說了,他有好幾張上等請帖,可以讓他們坐在上等位置上觀看武林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