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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開春,羅家按慣例又該花重金囤下大批茶、絲,若是屆時又有什么閃失,雖不至於當真斷了金流,但少不得是要元氣大傷的。

「咱家往北走的貨是每年的大宗,連著兩年在松原被扣下……」說起這個,羅風鳴又氣又惱,「我托朋友查過了,去年新上任的松原縣丞,是黃家的遠親。」

黃家與羅家別苗頭已不是一日兩日,以往有羅淮壓著,他們還沒這么明目張膽;這幾年羅淮受傷在家將養,羅家商事全交到羅翠微與羅風鳴兩姐弟手上,黃家的氣焰自是一年高過一年。

再加上黃家那位遠親偏偏就在羅家北線商路的命門松原就任,這「天時地利人和」的,他們若不搞點事,都對不起跟羅家爭了這么多年長短。

見羅翠微若有所思地蹙著眉頭,羅風鳴提議道:「姐,不若咱們向右司揭發松原縣丞與黃家勾結……」

「強龍尚壓不住地頭蛇,況且咱倆還沒到能孤注一擲跟黃家硬碰硬的火候,」羅翠微搖了搖頭,沒忍住又是一陣咳嗽,緩了片刻才接著道,「雖黃家那位遠親只是個縣丞,卻是個肯冒著丟官風險為黃家出頭的有力靠山;這樣十拿九穩的靠山,咱們家眼下還真沒有。」

若要追根溯源,羅家祖上也是顯赫的:出過帝師,出過大學士,也不乏公侯姻親。

可那畢竟是百多年前的事,況且京西羅家還是旁支,就是真想強行去攀這些關系,那也真是要上八百十桿子才打得著。

羅風鳴苦著臉想了又想,「那總不能……父親這幾年一直養傷,神也不若從前那樣好了,我實在是……」

羅翠微揉著額角,輕聲哼笑:「商賈之家從無安穩,三窮三富尚且到不了老呢。待你將來獨當一面,要遇著的事指定比如今更多更險,別一受欺負就想著找爹。」

「那我找姐。」羅風鳴皮皮一笑,俊秀的面上露出些許孩子氣。

「滾滾滾,」羅翠微笑嗔他一眼,「你姐只想混吃等死,沒打算一輩子護著你。」

笑鬧一番後,羅翠微斂了眉眼,正色道:「今年已經這樣了,咱們只能自認倒霉;可明年就不能再傻站著挨別人悶棍了。」

羅風鳴聽出長姐已有計較,忙乖順地點點頭,靜候她的下文。

「北邊的商路不能丟,可松原眼下是個咱們解不開的死結,只能先繞著走,」羅翠微將桌案上半展的地圖再推開一些,纖細的食指點住松原偏北的一處,「或許可以試一試,明年的貨走臨川。」

羅家府庫充盈,眼下外頭議論紛紛的南邊佃農因欠而拖租、京中眾人因對羅家信心不足而蜂擁至羅家錢庄擠兌現銀,都不足以撼動羅家的根本。

可若是北邊的商路一丟,最多十年,羅家必現頹勢,這才是眼下最最致命的。

按羅翠微目前的想法,若明年能借道臨川暫緩後患,就能騰出手去開拓其它商路,如此一來,羅家不但能順利走出眼下的困境,說不得還能闖出個嶄新的局面。

羅風鳴大驚失色:「姐!親姐!你這是打算讓咱家商隊沖擊臨川軍的防區?要造反啊?」

「咋呼什么?我頭疼呢,」羅翠微白了他一眼,按住額角猛咳一陣,「我只是打算借道。」

「跟誰借?」羅風鳴心驚膽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早上到消息,」羅翠微唇角微揚,水盈盈的眸中有躍躍欲試的光芒,「昭王雲烈,回京了。」

羅風鳴腦中轟地一聲,雙手無力地撐在桌面上:「列祖列宗在上,我姐瘋了。」

「昭王雲烈……那可是塊刀劈不開、火燒不透的硬骨頭!他麾下的臨川軍可是西北防線上的血肉之盾!他怎么可能同意和咱們『狼狽為奸』,讓咱家的商隊堂而皇之穿過他的軍陣!」雖說富貴險中求,可羅風鳴覺得這主意實在太過荒腔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