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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後,錦惠公主雲沛領著一名手捧托盤的侍者進了錦棚。

羅翠微趕忙起身執禮問安。

雲沛一言不發,只以意涵微妙的眼神在羅翠微與雲烈之間逡巡。

半晌沒得雲沛應聲,羅翠微也不好亂動彈,只能以執禮的姿態恭敬候著。

雲烈冷冷瞪了自家四皇姐一眼,站起身走過去,握住羅翠微的手腕讓她站好,還順手將她藏在了自己背後。

「四皇姐有事說事,欺負人做什么?」

沉嗓冷得像裹了冰渣子的隆冬寒風,是個人都聽得出他在生氣。

「我哪里欺負人了?!」雲沛怒了。

怎么說她也是個開府有爵的領軍公主,方才不過是在別人執禮時沒有及時應聲,這話拿到哪里去講,都不會有人覺得她那叫「欺負」。

連羅翠微自己都不敢這么想。

於是羅翠微試圖從雲烈身後站出來,緩頰一下此刻劍拔弩張的氣氛。

然而雲烈像背後長了眼睛似地,反手按住她的肩,將她推回去擋在自己身後。

維護之意昭然若揭。

「瞪什么瞪?怕人看不出來你眼睛大?」雲烈沉著臉盯著雲沛,那氣勢之強橫,仿佛護在身後的是他的領地,「有事趕緊說。」

對雲沛先前怠慢了羅翠微的問安,雲烈顯然是很不高興的。

雲沛見狀,再顧不上氣惱了,神色轉為訝異,盯著雲烈看了半晌,若有所悟地點頭笑了。

「哦,方才父皇說,既是賽事,大家可下注圖個樂,我就來問問你要不要也湊個熱鬧。」

「不必。」雲烈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因著臨川軍時常被兵部拖延糧餉,他身為主帥自要時常拆東牆補西牆,連宗正寺每月給的皇子月例都得搭進去,一年里有一多半兒的時間都窮得叮當響,哪有閑錢湊這種閑局。

雲沛轉頭看了身旁的侍者一眼,侍者心領神會地捧著托盤退了出去。

被雲烈遮在身後的羅翠微瞥見侍者退出去,猜是這兩姐弟有什么話要單獨說了,便在雲烈身後小聲道,「我也回避一下吧。」

雲烈不動如山,全身上下都寫著「羅翠微不需要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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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翠微乖順地立在雲烈背後,眼眶發燙,面頰也發燙。

自她的父親受傷後,總是她時時沖在前頭將一家人護在身後,她都快要想不起被人護住的滋味了。

這幾年里她獨自面對過多少冷眼,扛下多少挫敗,她已經記不清了。

可無數個深夜里,她將自己裹在被子中咬著被角流淚,怕家人擔心不敢哭出聲的那些委屈與無助,她是記得的。

其實,方才她並沒有覺得委屈。

雲沛畢竟是個開府領軍的公主殿下,對一個尋常商戶平民家女子的執禮問安,應得遲些,或者干脆就不應,那也算不上什么怠慢與為難。

更稱不上「欺負人」。

可雲烈毫不遲疑地站出來,將她護在了身後。

此刻她望著面前那個高大頎碩的背影,忽然想哭,卻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