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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么含糊一提,她才驚覺,這金印的分量顯然比她以為的要重得多。

「眼下倒真只能用來調度府中財庫與侍衛,畢竟我還沒有藩地,也沒有府兵。」

雲烈說得輕描淡寫,羅翠微卻驚得如五雷轟頂。

也怪雲烈在她面前從來沒端過太大的「殿下架子」,讓她竟忽略了自己嫁的人是一位皇子。

一位開府有爵的皇子。

若她沒想岔了去,他的意思是

這半枚金印表示持印者與開府殿下權力等同,若開府的殿下獲得藩地分封,持印者可作為輔政殿下與開府殿下同享藩地軍政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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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氏縉是大縉首位女帝雲安瀾以外姓郡主的身份,自李氏縉手中「繼承」而來;而「開府殿下的金印一分為二」這個規制,也算是受李氏縉遺風的影響。

距今約一百八十年前的李氏縉末期,提倡「尊男卑女」的「新學」盛極一時,大縉女子的地位大受打壓;

除朝華長公主李崇環的封地原州,及後來封給定王李崇琰的宜州之外,各地官學拒女子為生員,並罔顧大縉立國傳統,令各地女官辭印、女將解甲。

此舉使女子們成為了被圈禁在父族或夫族後宅的從屬,地位與男子相比低到足以令今人瞠目發指的地步。

為除此積弊,朝華長公主之女武安郡主雲安瀾聯合其舅定王李崇琰,以「兵諫」的方式拿下帝位,以「同熙」為年號,重啟男女平權之風,史稱「雲代李氏」。

在同熙帝登基之後近二十年,李氏縉中有許多擁戴新學的遺老們並不安分;彼時天下人對雲氏的那場「兵諫」仍有非議,這使同熙帝在面對李氏遺老們作亂時多有顧忌。

為同熙帝落下千古罵名,定王李崇琰領聖諭出馬,歷時十年,大致掃定逆流頑抗的李氏遺老。

而在這十年間,逢李崇琰領兵暫離宜州,定王妃顧春便擔起宜州境內一應事務,行輔政殿下之職。

為使顧春令出無阻,李崇琰仿效大縉古制,將定王金印一分為二,意為定王殿下與定王妃殿下兩人一體,意志共通、成敗共擔。

對當時的宜州各府衙官員來說,不必區分其令是出自定王還是定王妃,只需見半印便該依令行事。

受此啟發,同熙帝雲安瀾便鼓勵雲氏皇族也照此辦理,從那之後,皇子、皇女們的金印全都一分為二,並傳承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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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金印二分的習俗雖傳承下來,可「殿下們是否必須將半印交付給自己的伴侶」,這件事並未寫入律法。

執行與否,端看各位殿下對自己的伴侶是否足夠信任了。

「你便是拿這印出去為非作歹都行,」見羅翠微驚得紅唇微張,雲烈悶聲哼笑著,俯身在她唇上輕啄一下,「只要你別是想起兵造反,惹了什么攤子我會替你擔著。」

明明感動得眼眶都燙紅了,羅翠微卻偏要與他倔強搗亂。

「你還真不怕我亂來啊,」她眨著滿眼感動薄淚,也不知是要哭還是要笑,「若是我偏生就想不開去造反了呢?」

這完全是個異想天開、胡攪蠻纏的假設。

畢竟眼下昭王府既無藩地也無府兵,若當真要造反,怕是隊伍還沒走出王府所在的這條街口,就被皇城司指揮使帶衛戍隊剿個片甲不留了。

雲烈笑著以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淚花,沒好氣地順手輕揪她的粉頰:「那我要么就和你一道在宗正寺吃『皇族專供牢飯』吃到死,要么就咱倆的腦袋一起掛在城門樓上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