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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下也懶得再多心,隨口道,「那就起『烈』字吧,湊活湊活也算從火了」。

就這樣,雲烈成了他們這輩皇嗣中第一個「湊活湊活名從火」的皇子。

後宮之中從不缺察言觀色與拜高踩低之人,光就從「雲烈」這個勉強湊活才算沾上族譜字輩的名字,眾人也知這對母子在陛下心里沒什么分量。

羅翠微緊緊偎在雲烈懷中,小聲問,「是像話本子上說的那樣,被擠兌欺負、苛刻薄待了嗎?」

「你都看些什么奇怪的話本子,」雲烈淡聲哂笑,「其實也沒有什么慘無人道的欺負苛待,不過就是視而不見而已。」

那些「視而不見」的種種過往,若說給局外人聽來,或許總好過話本子里那些血淋淋的欺負與暗算;可對當事的局中人來說,在被徹底漠視到近乎只能自生自滅的歲月里,那些孤寂無望與惶惑,或許甚於傷、甚於死。

那時還只是末等「待詔」的蔣容華正是風華年紀,對此自是不甘心的。

原以為待雲烈大些,能出類拔萃到引起顯隆帝的注意,她的苦日子就可以熬到頭了。

哪知一切都與她的期待全然相反,年幼的雲烈並未顯出半點出類拔萃的才智,性子也不夠乖巧討喜;偶爾逢宮中盛會,好不容易在顯隆帝面前露一回臉時,顯隆帝甚至無法在第一時間喚出他的名字。

而偏偏年紀相近的雲煥、雲汐便能懂得博取顯隆帝的注目與歡心,對他倆的愛重榮寵一日勝過一日。

如此鮮明的對比,使蔣容華將自己前半生的孤寂困頓、煎熬絕望全全歸結到了雲烈的頭上。

這不是她想要的那種孩子,可偏她除了這個孩子以外又一無所有。

「小時候,她一見我就痛苦、躁怒,有時克制不住,甚至會隨手拿東西砸我。」

「什、什么呀!哪有人這樣做母親的!」羅翠微又驚又惱,緊緊抱住了雲烈的脖子。

這對她來說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要知道,即便她家中的是繼母,她也從沒得到過這樣的對待。她實在不能理解,為何一個母親,可以這樣對待自己親生的孩子。

「我曾試著去做一些事讓她開心,結果……」雲烈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那時我覺得我可能不是她的兒子,而是她的敵人。」

或許是回憶里的那些畫面刺痛了他,使他不願再將過往那些事再復述一遍,只是轉而以調侃帶笑的口吻道,「後來我漸漸明白,無論我變成什么樣的人,只要我是我,她就不可能真的喜愛我,不必勉強。」

書上說,一個人的父親、母親是誰,這是沒得選的;但朋友、伙伴、妻子,卻是可以自己選的。

所以,年幼的小雲烈就一直在等待自己長大,大到可以走出四方宮牆,在高遠天地之中,從熙攘人群里,去遇見喜愛自己的人。

他想,這世間這么多人,一定會有人是喜愛他、需要他的。

很幸運,他到了臨川,有了同袍、伙伴、朋友,所以他將他們全力護在羽翼之下,不管自己有多艱難,也從不丟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羅翠微將臉貼到他的頸側,眼眶有些發燙。

她忽然有些明白,為何雲烈總強調是她先喜歡的他。

因為那是他內心深處最大的渴望,是年幼的雲烈心中一直求之而不得的耿耿於懷。

「我會對你很好的。」羅翠微喃喃道。

雲烈斂了傷感愁緒,奇怪地垂眸看了她半晌後,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做什么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