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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盤上的布局無一處考慮到城防問題,按理說並不是個難以察覺的缺陷,可雲烈與他的部屬皆出自臨川軍,守護臨川防線是他們的職責,也是他們的尊嚴,誰會沒事生出「若咱們將前線丟了……」這種觸自家霉頭的想法。

正是這種「當局者迷」的態勢,使他們都能察覺似有不妥,又誰都說不出究竟不妥在何處,便活生生在建城規劃上原地打轉了近半年。

今日高展一針見血地指出這個問題,終於解開了新城籌建的最後一道迷障。

撥雲見日。

「原來如此,受教了,」宋玖元向高展執禮,接著又忍不住笑了,「不過,高公子該慶幸今日那頭熊不在,不然……」

雖大家都明白,高展只是冷靜客觀地從營造規劃的角度預先假設一種可能性,道理都對,可若這座距防區百里的新城也遭受了外敵攻擊,那就意味著臨川軍已全員殉國。

對臨川軍來說,這種假設若是成真,那可算是倒了血霉了。

好在今日在場幾個都是文弱謀士,性子也相對冷靜自持、不易沖動;若這種話被一點就著的熊孝義聽了去……嘖嘖。

其他人顯然也想到了熊孝義那脾氣,紛紛跟著笑了起來。

高展被笑得一頭霧水,滿眼疑問地看向宋玖元及眾人,「那頭熊?是說中軍參將熊孝義嗎?」

眾人齊齊點頭,笑得愈發肆無忌憚。

「若熊參將在,」見眾人只顧笑,卻不再答疑,高展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雲烈,「他會怎么樣?」

雲烈神情復雜地睨了他一眼,淡聲道,「他大概會氣得立馬將自己的腦子拿出來丟掉,然後擼起袖子,一拳將你捶成肉餅,再丟到路上喂狗。」

畢竟,對每一個在臨川防線流過血的人來說,高展的這個預估都可以算是對臨川軍的挑釁與詛咒。

雖說兵法有雲,「欲動干戈,先尋敗路」;可真正拿自己的血肉之軀在邊境上做過盾的人,大多很難冷靜地聽旁人說出「若你們敗了」這種話的。

「殿下,我不是那意思!」高展如夢初醒,抱著頭連聲嘖嘖,「就是……建城這事總得有防范於未然的警醒啊!」

有些話不好聽,道理卻是那個道理啊。

「嗯,」雲烈波瀾不驚地點點頭,「那就盡快探討出城防布局吧。」

若他只單純是臨川軍的主帥,大約也會本能地對高展先前的說法暴跳如雷;可如今的他不單只是一軍主帥,更是整個臨川六城之主,不會再輕易意氣用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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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的城防該如何布局才能保障安全,這事當然不是一拍腦門就能想出完善之法,眾人七嘴八舌探討半晌,一時仍無方向。

高展盯著那沙盤圍著桌案走了好幾圈後,摸著下巴道,「這事只怕還得從長計議。」

畢竟他也只有幫人畫圖、督建幾座宅院的經驗,一整座城的城防該如何布局才最穩妥,這對他來說也是個新題目。

雲烈也不是個急功近利的,當然明白這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倒也不催,只讓大家各自回去斟酌後再集思廣益。

生性謹慎的宋玖元卻又想到另一件棘手的大事,「城防這筆錢……」

從臨川六城成了雲烈藩地後,一應開支皆由藩王府承擔,若無天災人禍,按律京中是不會再撥錢糧來的。

可憐雲烈在銀錢之事上是個手散至極、心中沒數的家伙,又什么擔子都敢往肩上扛;從前只要下屬們說臨川軍或同袍家眷們有什么事要花錢,他手上有多少就能拿出去多少,多年下來昭王府的府庫自然只見負債不見積蓄。

也正因為此,先前眾人才為建城的資金愁得直薅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