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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子交給陶音帶走後,羅翠微擁被靠坐在榻上,信手翻著話本子。

待雲烈沐洗完回到寢殿內間,羅翠微將書冊隨意往枕邊一擱,搓著有些發涼的指尖對他笑道,「你才從外頭回來,身上涼了吧?快烤暖些再過來。」

說完,便顧自躺下,拿厚厚的棉被將自己裹得像個圓乎乎的繭。

對她這突如其來的關懷,雲烈不疑有它,聽話地點點頭,美滋滋去火盆旁煨了好半晌,才帶著一身暖意上了榻。

哪知他才窩進被中,羅翠微就自覺地靠過來,雙手探進他的衣襟內。

微涼的柔荑沁得雲烈打了個寒顫。

她揚起臉,笑得有些皮,「翻了好半晌的書,手涼,懶得下床去烤。」所以才叫他烤暖些再過來啊。

得知自己當了個「會走路的暖爐」,雲烈沒好氣地輕著瞪她,長臂卻將她擁緊,讓她徹底貼在自己身上取暖。

「我瞧著你這幾日心事重重的,」羅翠微以鼻尖蹭了蹭他的下頜,輕言軟語,「是還有什么難處嗎?」

因她在軍務上一竅不通,雖雲烈與熊孝義他們磋商相關事宜時從不避她,可她只管問明白自己這頭需做些什么協助,此外的事全都懶怠多聽。

自打上回雲烈與熊孝義在書房談了一個多時辰後,羅翠微就發覺,之後接連這幾日,雲烈都像有些躊躇心事。

雲烈垂眸凝望她片刻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將臂彎緊。

將臉埋在她的鬢邊,讓她溫軟的馨香自他鼻端充盈了肺腑,他才艱難沉聲道,「局面太復雜,熊孝義獨自應付起來會有些吃力,我或許要……」

羅翠微愣了愣,旋即抱緊了他的腰身,悶悶道,「你是要親自上戰場?」

察覺到她倏地緊綳,雲烈忙安撫地輕拍著她的脊背,低聲應道,「那倒不必。只是需時常在防區坐鎮,在家中的日子就會很少。」

此戰一起,必定曠日持久,若然氣運差上半分,只怕就要纏斗個三五年。

雖說防區離此並不遠,只要前方戰況稍稍松些他就能得空回來,可終究不能周全地顧著家中。

接下來,或許將有長達數年的時光,他在這家里會像個來去匆匆的過客;即便與妻女近在咫尺共一輪明月,卻會時常宛如相隔天涯,觸手不及。

或許會錯過圓子開口學說話,錯過牽著她的小胖手走出第一步路;會錯過在妻子疲憊時擁她入懷,錯過她難過低落時哄她重展笑顏。

與利國利民的大局相比,這些事似乎微不足道;可對一個家來說,這些事又必不可缺。

雲烈越想越難受,胸臆間悶悶絞緊。

「或許是我自私狹隘,聽你說不必親自上陣,我就安心許多,」羅翠微在他肩頭蹭了蹭,小聲道,「這樣,已經很好了。」

「胡說八道,」雲烈眼眶有些燙,喉頭發哽,「我家微微,是天底下最大度豁達的人。」

緩了片刻後,他徐徐抬頭,鄭重的目光望進她的眼底,「大恩不言謝。」

謝你肯與我風雨同舟;謝你肯與我同進共退。

謝你美好如斯,卻願執我手共擔此生。

(三)

羅翠微是最受不得這種傷感氣氛的。

她使勁眨了眨眼,撇去眼中星點淚意後,紅唇微揚,眉梢輕挑。

「怎么就不言謝了?如此大恩,你該以身相許才算情深義重,」她頓了頓,補充道,「話本子上都是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