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徑直穿過她，不去看她一眼，站在了屋內。李盡忠將凳子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看不見灰，這才落座。

「我，你已經見到了，該交代的，就交代了吧。」語氣陰冷，不帶絲毫情感。

那幾張紙上的內容，胤在來的路上就看了。通篇只是說了自己仗著三阿哥在府中的地位，日益蠻橫，連帶著三阿哥也德行有失。這些明面上的東西，不用說都知道。

獨獨嫁去蒙古的話語，背後誰人指使？還有什么計劃？只字未提，沒用的廢話倒是一大堆。

劉氏臉上的笑容僵了半分，可依舊笑著，笑得莫名的凄涼。「爺這么久未歸，回府見到婢妾的第一句話就是讓婢妾交代？連句問候都沒有？」

好笑，真好笑，劉氏都笑出了聲來，眼淚都笑出來了。

「你這些日子過得好嗎？」胤深情的看了劉氏一眼，劉氏的眼眶瞬間濕潤，「爺……」

「問候也問候了，說吧。」

深情不過都是面上假象，劉氏這時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了。

靜靜的端起原先准備好的酒壺，給胤倒滿一杯。「爺既然都問候了，不妨再陪婢妾喝上一杯可好？」

胤看著面前滿上的酒杯，掃了一眼努力擠出笑容的劉氏的，既不搭話，又不接過酒杯。

劉氏也不氣餒，給自己滿上一杯，當著胤的面，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後，頗有挑釁意味的看了胤一眼。

待胤一飲而盡之後，劉氏這才緩緩開口：「婢妾自從嫁入府中這些年，謙卑有禮，恭敬待人。婢妾一直用自己的一顆真心侍奉在爺的左右。」

食指用力的戳著自己的心窩，「婢妾這些年對爺如何？爺難道心里不清楚嗎？盼著等著，漸漸婢妾這顆心就冷了。外面人都說爺是花心，府中鶯鶯燕燕成群，婢妾開始也是這樣認為的。」

說著又給自己到了一杯，苦笑著抿了一口，「後來，我發現我錯了，並不是這樣的。」劉氏已經不再用婢妾來稱呼自己了。

「自從福晉入了府，爺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以前是看誰都是同樣的眼神，表面情誼，實則疏遠冷漠。可唯獨看福晉的眼神，與他人不同，起先眼中藏著濃濃的興趣，後來眼中裹著滿滿的寵溺。」

胤不耐煩的瞥了劉氏一眼，他只想聽重點，而不是這樣一堆無用的廢話。

劉氏滿不在意，不耐煩又如何，聽不下去又怎樣，嘴長在我的嘴上，想要從我的嘴里聽到你想聽的，我也要先說些我想說的，還得說痛快了來。

杯中剩下的酒一口悶完，劉氏臉上的笑也全沒了，「爺你有了福晉後，我自知自己沒有這個本事能入得了爺的眼。我不求多了，就求著能有個自己的孩子，有了孩子後，人就越來越貪心，想要的也就越多。」

「有了自己的孩子後，孩子一點點長大，我就開始想讓他成為爺最喜愛的孩子。可是爺的眼中只有大阿哥二阿哥他們。」劉氏笑著抹掉眼角的淚珠。

胤徹底失去了坐在這里聽廢話的興趣，起身准備離開。

「直到一月前，我忽然看到了希望。有人告訴我，若是府中就三阿哥一個孩子，是不是就變成了爺最喜歡的孩子。那個人說府中的格格以後也是會嫁去蒙古的。我就像被灌了迷魂湯一樣聽了進去……」

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