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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犬 冉爾 1248 字 2021-03-22

林海摔上車門,臉被北風吹得生疼,耳朵卻燒得滾燙。

「問吧。」他煩躁地摘了眼鏡,捏著鼻梁上的凹痕輕斥,「猶猶豫豫,像什么樣子?」

雲四握著方向盤欲言又止,最後憋出句:「這樣也挺好的……」

「好?」他不由提高嗓音。

「行長,你若是和陳三少成了,咱們和陳記不就成了親家?」雲四痴心妄想,「以後陳記再也不會在暗地里給我們使絆子了。」

林海除了冷笑,再無別的想法。

雲四卻還在喋喋不休:「行長,這親事不虧,以後咱們不用顧頭顧尾,既要掂量本家,又要提防陳記。」

他聞言,嘴里蹦出句:「我看你是被風吹傻了。」

「先不說陳軒將來到底能不能繼承家業……」林海越說眉頭蹙得越緊,「再者,若是結親就能解決問題,何至於各家商會纏斗幾十年還沒有結果?說到底不過是錢的問題。」他嘆息,「可就是錢的問題,便是天底下最難解決的問題。」

他們回了公館,不過小半日,事情便堆積如山。林海忙於事務,將陳軒拋在腦後,誰想不過半月,這人就自己找上了門。

那日冬至,陳軒把幾枚金桔置於火爐上烤,雲四慌慌張張沖進門,鞋子帶起一連串沾了淤泥的雪。

「行長,是三少爺!」雲四結巴得手舞足蹈。

「慢慢說。」他按著金桔逐漸軟化的皮,心不在焉。

「陳記的三少爺!」雲四撲上來拉林海的衣袖,「快死在我們門前了!」

林海驀然抬頭,不可置信地問:「死了?」

雲四搖頭,說還有口氣。

「人呢?」

「兄弟們不敢抬進來。」

「救命要緊。」他起身,金桔滴溜溜滾落在地上,「快走!」說完也不披外袍,只罩一件墨色披風便沖出門去。

陳軒還當真奄奄一息地歪在他門前,湖青色的長襖上滿是干涸的血污,他伸手接著漫天飛雪,聞見腳步聲,回頭崔然一笑。

林海,我來了。

陳軒沒發出聲音,林海卻看懂了嘴型。

林海不懂醫術,但也知血流至此必定危及性命,當即脫了披風把陳軒裹住,將人抱進了公館。

「就知道林行長不會讓我死在外頭。」陳軒啞著嗓子輕笑,眼神漸漸渙散。

林海踩著滿地碎雪,蹙眉呵道:「你死在季家的分會門前,根本就是置我於死地!」

樹叉上落下一串雪,陳軒怔怔地睜著眼,渙散的神情又凝聚回來:「也罷……」

「不許死!」林海近乎咆哮,把陳軒擱在自己的床上,喊雲四去叫郎中。

袖籠上忽而多出一只手。

「城里的不頂用。」陳軒虛弱地靠在床頭,「我爹……不讓他們救我。」

林海愣了愣,沒問原因,把雲四叫來,說是讓自家的郎中來公館一趟,至此袖籠上的手才垂下去。

「林海。」上了他的床以後,陳軒立刻神了起來,仿佛滿身的血污都是假的,「我的傷是為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