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我說什么?」陳軒硬是仰起頭,「林海,我不甘心!你怎么折磨我都好,只要……」
林海忽地俯身吻過去,唇舌粗暴地撬開陳三少的牙關,手也順著短衫的邊緣在細嫩的皮肉上胡亂摸索。鋼筆宣紙撒了滿地,墨汁濺得到處都是,陳軒抓爛了他剛寫好的信件,瞪大的眼里血絲遍布。
就算有所預料,林海還是被踹得悶哼一聲。
他冷笑著起身,撣去腳印:「不過如此。」他輕蔑地用指腹描摹陳軒的唇,「三少爺,別裝了……你所謂的孤注一擲,不過如此。」說完轉身,毫不留戀地摔上了門。
陽光下塵埃紛紛揚揚地飄落,陳軒半晌沒有抬頭,額角被照得發燙,也有可能是病情反復,他終是覺察出身上的酸痛,剛愈合的傷口又開始滲血。
「哎呀……」陳軒用一只手虛虛蓋住半張臉,「真狠。」言罷舔了舔唇角,從桌上跳下來,尋著林海離開的方向追出門去。
快到正午了,公館里逐漸熱鬧起來,風里也飄來飯菜的香氣。
林海走到水池邊,扶著樹干往池底望。
寒風凜冽,枝頭落下細碎的冰渣,驚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他看不太清楚水下的情狀,又被刺眼的波光晃得煩悶,起身欲走,卻看見陳軒倚在檐下注視著自己。
平靜的目光下暗流洶涌。
「你在看什么?」陳軒攔住他的去路。
林海攏了攏衣領:「昨日鎖門時,將鑰匙扔下去了。」
陳軒明知故問:「為何?」
他不答,轉身就走,還沒走出幾步,身後「噗通」一聲巨響,水花四濺。
「陳軒!」林海猛地回頭,陳三少已跳下水。
南方的冬天最是陰冷,陳軒凍得面色發青,還發狠把身子往水里浸。林海沒時間猶豫,沖過去將人從水里硬拽上來,只一抱,刺骨的寒意就爭先恐後地往他身上鑽。
「喏。」陳軒攤開手,指尖白得近乎透明,池水順著手腕滴滴答答淌了滿地。
林海看見一塊生滿青苔的鵝卵石。
「我……去找……」陳軒牙齒打顫,硬要再下水。
「你要是敢下去。」林海將人狠狠摟在懷里,「我現在就把你送回陳記!」
陳軒不動了,把滾燙的額頭貼進林海的頸窩:「娶……娶……」
他氣極反笑,打橫抱起陳三少:「想得美。」
來時干干凈凈,回去倒留下一連串水痕。林海將陳軒抱回卧室,除了衣物擦干凈池水,再粗暴地塞進被褥。
「你說你了解我?」林海按住陳軒的肩,「我看你一點也不了解我……三少爺,我平生最恨自大之人,亦恨拿性命要挾我之人。」
「你……你恨我?」陳軒又開始發燒,攥著他的手腕瑟瑟發抖。
林海聞言,笑得譏諷:「你說呢?」
死纏爛打,還拿性命要挾,提出的要求無禮又過分,說是「恨」,都算是輕的。
「林海……林海!」陳軒強撐著抱他的手臂,「我查了你那么久,只有你……真的只有你……我懂你的……我最了解你……」
陳三少說的話前言不搭後語,瘋了似的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