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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犬 冉爾 1247 字 2021-03-22

原來陳記的繼承人里竟有這么多彎彎道道,就算林海問前有了心理准備,此刻也不住地膽寒:「除了你們三個人,別的孩子呢?」

陳軒忽然不說話了,扒拉著手指,小聲嘀咕:「你先給我吃雞蛋。」

「為什么?」林海雖問,還是把雞蛋給了陳三少。

三少爺趴在床邊,伸手捏著雞蛋蘸醬油,蘸過,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生怕蛋黃碎掉,咬完還要舔一舔碎屑:「因為你聽完,就不會給我吃雞蛋了。」

「……那些孩子死了。」陳軒輕描淡寫,道,「我們三個學得快,生意上手,他們就沒有利用的價值了。」說到這里,陳三少忽然把剩下的雞蛋一口吞進去,噎得眼睛發紅也不肯吐,「是我害死了他們。」

三少爺說:「林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活下去?」

既然已經生在這個年歲,再委屈也要忍耐,畢竟這就是陳軒無法改變的人生。林海忽然明白,陳三少的「喜歡」之所以能如此純粹,不是三少爺心底還有多少柔軟的所在,而是那些干干凈凈的歡喜是他苦澀的生活里,僅有的一絲甜味罷了。

而這僅有的甜也都給了林海。

「還吃嗎?」他的聲音微微發抖,時至今日,終是明白陳軒的「喜歡」有多沉,如千斤的重擔壓在心尖。

陳三少又如往常那般,眯起眼睛,笑嘻嘻地張嘴耍賴:「你喂我。」三少爺眼窩烏青,鼻翼邊有點暖融融的光,林海瞧著,手已伸過去撫摸,指尖剛觸碰到,又轉而捏住陳三少的下巴親吻那雙干燥的唇。

「林海……」陳軒哽咽著喚他,靠著枕頭拼命摟他的脖頸。

原來是這樣。

林海眼眶發熱,他是陳軒的救命稻草,也是陳軒人生里唯一的糖。怪不得三少爺就算被傷害得遍體鱗傷,也不肯走,因為先前過得太苦了,嘗到零星的甜頭也舍不得放手。

他們倒在床上,林海的手墊在陳軒受傷的腰後,溫柔又細致地吻三少爺的薄唇,耳畔似乎回盪起陳軒刻薄的話語。只是如今,那些話有趣起來,都跟撒嬌似的。

「你咬到我了。」陳軒拽著被子抱怨,還伸出舌尖給林海看牙印。

林海把手插進陳三少的發梢,邊笑邊親:「你就可勁兒鬧吧。」

「胡子扎人。」陳軒迷迷糊糊地推他,又恍然驚醒,「我生病了,你離我遠點。」

既然陳軒這么說了,林海自然不肯離遠,當即掀開被子和陳三少一起躺下。陳三少不習慣他的溫柔,拱來拱去,被打了一下屁股才乖,憋悶地枕著他的胳膊打盹。也不知是不是屋里的火爐燒得太旺,連林海都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再清醒,天邊的夕陽正熱熱烈烈地燃燒。

院里飄來幾聲寒暄,是遠方在吩咐廚娘做晚飯。

林海捏了捏三少爺微紅的腮幫子,聽見遠方說晚上蒸了刀魚,心思活絡起來,捏著陳軒的鼻子,把人憋醒了。

闊少的脾氣大得很,眼睛還沒睜開,腳已經向他襠下踹去。

「三少爺?」林海的眼皮猛地一跳,掀開被子把陳軒拎起來,「吃飯了。」

陳軒凍得抖個不停,手腳並用纏住他:「冷。」

「穿衣服。」林海又把三少爺塞回去。

三少爺蓋著帶體溫的被子舒舒服服地喘了口氣,翻了幾個身又把自己裹回去。

「作繭自縛。」陳軒迷瞪間,還振振有詞,「林海啊,我嫁給你才糟這些罪的。」

「不吃飯了?」林海無奈。

「不吃不吃。」陳三少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