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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犬 冉爾 1248 字 2021-03-22

見了陳軒的手爐,心里咯噔一聲,覺得三少爺要挨凍,頓時坐立不安起來,恨不能插上翅膀飛進陳記去把陳軒捆出來。

但想象終究是想象,林海搖著輪椅過去拾手爐,換了塊碳抱著取暖,撫摸著鐵片上刻的名字時無聲地嘆息,指尖卻忽然摸到另一塊凹陷下去的字跡。

兩個歪歪扭扭的字趴在「陳軒」下面,是他的名字。

林海怔怔地將手爐舉到燭台下,對著光照了照,那兩個字一看就是陳三少自己刻的,也不知道拿的什么刀,每一筆深淺都不同,應該是重復刻了多次才刻好的。

「傻。」林海輕聲感慨,抓著手爐的手發起抖。

只這兩個字,就算三少爺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辭。林海把手爐貼到胸口放著,溫熱的觸感與陳軒的胸口很像,他覺得自己的付出不是沒有回報的,三少爺只是傻,只是遲鈍,但不是一塊毫無感情的石頭。

陳軒也是別別扭扭,心不甘情不願地愛著他的。

黎明劃破天空,林海徹夜未眠,靠在床邊盯著手爐發呆,沒有外人的時候他才會顯露出倦態,渾身上下都籠罩在孤獨的陰霾里。從陳三少那里拿回來的桂圓和花生被他擱在了書桌上,是一抬眼就能看見的位置,可三少爺卻見不著了。

「行長?」遠方不知何時回到了公館,敲門進屋,「已經和安插進去的人說好了,看著三少爺。」

他點了點頭,扶額嘆息:「錢家的那個伙計呢?」

「吃完早茶就准備回上海了。」

「攔著。」林海把輪椅搖到書架邊,「綁也要把人給我綁在分會。」

他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冊子:「管他什么錢家的人,如果搞不清這樁婚事的真實目的,別想活著走出南京城。」

錢家的確如伙計所說,在上海灘名氣很大,但擱在南京便又是另一回事了,分會好歹算是半條地頭蛇,哪里容得一個小小的伙計撒野?林海把冊子擱在腿上,看著書頁卷起的邊,心里長出了草,對著心尖拼命撓。

「遠方,開車送我去陳記。」他忍不住了,「我去看看三少爺。」

「他不肯回來,那我總能去看看吧?」林海自嘲地笑笑,又囑咐,「去把三少爺平日穿的衣服都帶上,廚房還有新鮮的菱角,都一並送去吧。」

遠方聽得忍不住笑起來:「行長,您這是做什么,陳記哪里會虧待他們的三少爺?」

林海也笑:「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帶著吧。」

昨夜寒風蕭瑟,白日里果然飄起雨點,遠方替林海打傘,上車時看見了他懷里的手爐:「行長,這也帶著?」

「嗯。」林海的手緊了緊,「帶過去給他看看,才不給他用。」

再沉穩的人偶爾也有點莫名的壞心思,更何況是他這種本身就滿肚子壞水的,要是剛剛的話被陳三少聽了去,肯定要好好地鬧一番。

分會距離陳記不算近,他們開了半個鍾頭才到。陳家門前已經貼好了對聯,檐下更是掛著成排的紅燈籠,瞧著熱鬧非凡,只是門前冷落得連只麻雀都沒有。

「行長?」遠方停穩車,等他的意思。

「先看看。」林海嘆了口氣,坐在車窗邊往陳記的門里看,宅院深深,也不知道陳三少在哪里,他明知這樣看沒有任何用處,卻在車里枯坐了許久,直到雨下大,才抓著油紙傘下車。

門口打盹的下人見了林海,訕笑著將他往里迎,他也不問三少爺在哪兒,只跟著對方往前緩緩搖著輪椅,雨滴噼里啪啦砸在暗黃色的傘面上,像他紊亂的心跳,原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真的。

「林行長,這就是三少爺的院子。」下人把他送到門口就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