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湊上去吻陳軒的淚:「嗯,你沒哭,是我在哭。」
這下子陳三少真地哭了,趴在他肩頭小聲抽噎:「別說以後,我……我害怕。」
「好了好了,不說了。」林海哭笑不得地改口,抬手輕輕拍三少爺的背,「怪我,老是想太多。」他說完,頸窩輕輕一痛。
三少爺又給林海蓋了個戳。
他們安安靜靜地抱著,林海剛想問陳軒還吃不吃雪花酥,這闊少忽然茫然地問:「若是我們沒投到一塊兒去怎么辦?」
他花了幾秒鍾才明白陳軒在說什么:「投胎投成什么,我都永遠陪著你。」
「你聽聽門外的風,檐下的雨……都是我在陪你。」林海說完咬住了三少爺的耳垂。
陳軒聽得眼眶發紅,哽咽著推他的頭:「讀書人就是會說情話。」
「那我呢?」林海揪著這個話題不放。
三少爺咬唇思忖片刻,仰頭與他四目相對:「你在我眼里。」
林海的心跳驟然加快,嘴里說著:「又是從哪段戲文里聽來的情話?」手上已經把陳軒抱了個滿懷。
窗外的風時而緩時而急,將屋檐上的雨水全卷落了。他不想做風,亦不想當雨,只想像現在這樣陪伴在陳三少身旁,不談未來,不在乎值得與否,心甘情願地耗盡畢生的力對一個人好。
雨聲突然被刺耳的爆竹聲震碎,陳軒渾身一顫,披著外衣走到窗邊往外望。
「是雲四。」三少爺趴在窗框上向外看,「林海,你們分會過年還放炮?」
他揉了揉頭「過年自然要放。」
陳軒滿臉羨慕:「真好。」三少爺又轉頭往外望,「我爹從不讓我們放炮,說是聲音太吵,小時候我偷偷買鞭炮被發現,大年三十還被罰跪過祠堂。」
陳軒每每提及陳記的事,他都沉默不語,不是不心疼,只是往事早已成定局,林海能給的只是更好的未來。陳三少的思維總是跳躍的,剛悲傷完,忽然又跑到床邊,跪趴在他身上:「林海,如果你再離開我一次,我就真的瘋了。」
陳軒認真地盯著他,一字一頓道:「我離不開你。」
「三少爺,我也離不開你。」林海猛地攬住陳三少的腰,耳畔的聲音迅速消散,只剩陳軒紊亂的呼吸,「但你得搞清一件事,這次不是我離開你,是你把我趕走的。」
他猛地翻身,把驚慌的陳軒壓在身下:「三少爺你記好了,要是再把我推開一次,就不是哭一哭能解決的事情了。」
「你的腿……腿?」陳三少震驚地低頭,又羞惱地反駁,「你才哭!」
林海故意忽略後面一句話,低頭咬住三少爺的嘴唇:「翻身而已,我腰好。」
陳三少的低聲咒罵被屋外的鞭炮聲掩蓋,他哈哈大笑,起身坐著輪椅往門外搖,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連空氣里彌漫的硝煙味聞起來都溫馨。
雲四點完炮仗,正搓著手站在檐下貼福字,林海靠過去問廚房今年有沒有做雪花酥。
「雪花酥?」雲四愣了愣,「行長,您老是嫌甜,今年怕是沒做。」
「那有什么?」
「花生酥。」拎著燈籠的遠方插了句嘴,「是三少爺要吃吧?我這就去端些。」
林海笑著應了,坐著輪椅回頭望,陳軒正披著他的外衣站在卧房門前探頭探腦。
「瞧什么呢?」他向三少爺招手。
陳軒攥著衣領忙不迭地跑過來:「林海,過年我要穿新衣服。」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