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坐牢,甚至還幫我隱瞞弟弟的真實死因。當我在書院醒來,雙臂脫臼,滿頭是血,我突然就懂了。
因為你們已經沒有別的孩子了,你們的希望無處寄托。
你們只剩下我。一個劣質產品。
你們別無選擇,只能愛我,嘗試拯救我。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其實書院和外面也沒什么差別,只不過這里的人對你的行為反饋得更快更直接。不聽話就打到你聽,不服氣就餓到你服,不讓他們滿意就逼你不停地做下去。人很快就可以學會如何跟別人相處,如何取悅別人。
不虛偽不做作,簡單粗暴的法則。
合情合理。
受益匪淺。
……但即便如此,還是感到煩躁。
……
強烈的焦灼感,令余程從夢中醒來。這一次,沒有人把手臂壓在他胸口,於是他開始思考焦灼感從何而來。
黑暗中,懷里的人似乎被驚醒,發出了「嗚、嗚」的聲音。余程忽然想不起自己在哪里。他打開燈,看到了標准化的酒店房間。身旁是一個渾身傷痕、手腳被縛的年輕男孩。
余程看了很久,才想起來這是他在網上約的奴隸。
他是第一次玩這個,不太熟練,對方大概也不滿意。
【景物描寫……】
余程揩去他的眼淚,忽然間明白了自己的焦躁從何而來。
是失控感。嚴柯的行為,嚴勵對凌鹿的態度,讓他意識到事態正逐漸失去控制。
他正在失去對嚴柯的控制。
因此他會找來這樣一個男孩子,把內心的焦躁全部發泄在他身上,稍稍填補一下控制欲的缺口。
合情合理。
想通了這一點,余程忽然平靜下來。他把疲力竭的男孩從床上抱起來,走進浴室,輕柔地為他沖洗身體。
男孩虛弱地躺在他懷里,像一個無法反抗的受害者,令他感到很安心。
「你怎么這么狠。」男孩小聲抱怨,「我差點就死了。」
「對不起。」余程吻了吻他干涸的嘴唇,柔聲道,「下次不會了。」
翌日。
嚴柯睡到中午才醒來,腦袋里還是昏昏沉沉的。人倒是沒那么難受了,只是還有點發燒。
他去廚房找東西吃,看見灶台上有一大鍋白粥。他盛了一碗出來,涼涼的喝下去很舒服。剛喝了小半碗,突然聽見開門的聲音。嚴柯回頭一看,是小鹿。
「你怎么回來了?」
「我買了點肉松,還有搭粥小菜。」凌鹿把手里拎著的袋子放到桌上,關心道,「你燒退了嗎?」
嚴柯心里一暖:「好多了。粥是你煮的?」
凌鹿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第一次煮,不知道有沒有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