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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務正業 深海手術刀 1249 字 2021-03-22

張行端撇撇嘴:「行啊勞模,那我就不管你了,回見。」

余程笑笑:「再見。」

張行端往前走了一段,扭頭拐進離他最近的走廊。這條走廊兩旁都是診室,呼吸科門診也在這里。他經過余程的診室時無意間朝里瞟了一眼,發現桌上放著面包和礦泉水。水只喝了一口。面包就是醫院便利店賣的最簡單最普通的那種,只能裹腹,談不上口感。張行端對這種東西向來不屑一顧,現在看見它出現在余程桌上,心里產生了一種無法描述的感覺。

他就吃這種東西?

張行端站在診室門口看了一會兒,突然很想給余程買份飯。

但他忍住了,並且果斷地、漠然地、頭也不回地離開。

很快,周六到了。這幾天嚴柯一直在接受耳鼻喉科的治療,可惜效甚微,他還是什么都聽不見。凌鹿的擔憂與日俱增,嚴柯倒是還好,他更擔心的是如何向父親交代。

星期六,兩人早早地來到了嚴家。母親又出差了,家里只有父親。而父親居然早就洗好了茶具,只等他們來。

按照商量好的,凌鹿把嚴柯失聰的事告訴了嚴勵。嚴勵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待凌鹿說完,他端起茶盞一飲而盡。然而再斟茶時,手卻在發抖。茶水甚至倒在了茶具外面。

嚴柯從未見過父親如此失態,愧疚立刻爬滿心頭。

凌鹿也有些於心不忍,但還是道:「所以……嚴老師想辭職。」

嚴勵一怔:「辭職?!」

凌鹿看了嚴柯一眼,嚴柯點點頭。凌鹿便道:「讓他自己跟你說吧?」

「他不是聽不見嗎?我該怎么……?」

凌鹿道:「我建個微信群,咱們用文字跟他交流。嚴伯伯,您把手機給我一下?」

嚴勵重重地嘆了口氣:「好。」遂交出手機,又從胸前口袋里掏出老花鏡。

嚴柯眼睜睜地看著父親戴上老花鏡,表情突然有些難過。他立刻彎腰在茶幾抽屜里翻找,很快找出紙筆來,然後扯了扯小鹿的袖子。

凌鹿一愣。嚴柯在紙上大大地寫道:「我們還是寫字吧。」

嚴勵看到那行字,情緒忽然不住。他扭過頭去作了幾個深呼吸,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頭來,點了點頭。

嚴柯不敢再看父親,低頭寫道:

「爸,對不起,我想辭職了。不光是因為失聰、抑郁症,還有別的原因。」

「最近發生了一些事,讓我覺得醫生這個職業太沉重,我背負不起。對不起,我寫字慢。」

嚴柯一字一字地,把楊明煥事件的始末都寫了下來。嚴勵不發一言地看著,凌鹿也是到此時才知道楊明煥自動出院的那晚到底發生了什么。

「……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是對的?他是我的病人,也是朋友。我非常想為他減輕痛苦。但如果我這么做了,或許真的會引起呼吸抑制,加速他的死亡。二線的顧慮沒有錯,他只是想把風險降到最低。現在想想,在那種生死關頭或許沒有對錯。每一個抉擇都很艱難,因為那是生命之重。」

嚴柯寫到這里,停下筆來,想了一會兒,才繼續寫道:

「以前我以為我只是學藝不經驗不足。經過這次我才發現,我是懦弱。我沒有勇氣背負別人的性命,沒有勇氣面對失望的家屬。我以為我是得了抑郁症才會這樣,其實我弄反了。正因為我不敢面對現實,想要逃避卻又逃不了,所以才會生病。」

「爸,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們的期待。我真的很想成為你們希望我成為的那種人,可是我做不到。對不起,我不夠努力,我性格軟弱,明明已經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卻改不了,我真的就是這么糟糕的人……」

啪。一滴眼淚掉在紙上。

嚴勵看不下去了,按住他的手,沉聲道:「阿柯,別說了……」

嚴柯聽不見,執著地繼續寫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生病的,不是故意讓自己聾掉。可是現在我真的覺得解脫了。爸,我當不了醫生了,我可以不當了嗎?」

嚴柯終於停下筆來,眼睛紅紅地望向父親。嚴勵別過臉去,深呼吸,不說話。

凌鹿很想幫著勸兩句,但他忍住了。嚴柯的心里話,就連他看了都覺得心痛難忍,何況是親生父親?

他覺得嚴勵會答應的,他對這位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