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到臉上,嚴柯就醒了。昨晚他睡得格外香甜,還夢見自己小時候,爺爺教他背《葯性賦》。
「犀角解乎心熱;羚羊清乎肺肝。」
「澤瀉利水通淋而補陰不足;海藻散癭破氣而治疝何難。」
韻律朗朗上口,內容簡明易懂。聽說以前的中醫就是背《葯性賦》入門的,對中醫人來說,它就是《三字經》。
可惜上了臨床以後,醫院里開的都是西葯。中葯方劑什么的,很久沒用,都生疏了。
算了,都要轉行了,就不去想這些煩心事兒了。
嚴柯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忽然間注意到床頭櫃上有串鑰匙。這串鑰匙,看形狀確實是這棟公寓的,包括大門和每個房間。小鹿也有這樣一串鑰匙,但他把車鑰匙還有他的小海螺都串在一起了。這串鑰匙上卻什么都沒有。
嚴柯困惑地看了一會兒,才終於意識到,師叔也有這些鑰匙。
當初為了防止他鎖門自殺,師叔把所有房間的鎖都換掉了,鑰匙有兩份,一把歸他,一把給小鹿。
可是師叔的鑰匙怎么會在這里?
嚴柯想搖醒小鹿,一轉身,卻愣住了。
陽光已經爬到了小鹿臉上,把他的臉頰照得白里透紅,幾近透明。他沉沉地睡著,像一個毫無防備的嬰兒。漂亮的臉蛋在陽光照耀下竟有種聖潔意味,美得令人恍惚。
好可愛。
像天使一樣。
嚴柯情不自禁地湊上去,吻了吻他的額頭。突然又想起昨天的烏龍,忍不住想笑。
小鹿還沒醒。
是沒醒還是裝睡?
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嚴柯吻了吻他的嘴唇,見他沒有反應,便繼續往下,親吻他的下頜,頸項,鎖骨……
凌鹿被他吻得酥麻發癢,終於忍不住,笑著睜開眼:「嚴老師,你干嘛呀?」
嚴柯聽不見,只顧著吻他。
「嗯……嚴老師……」凌鹿眼神迷離起來,痴痴地喚他。
嚴柯伸手一摸下面,抬頭笑道:「你醒啦?」
凌鹿無奈地看著他,羞澀地蹭著他的臉頰:「你好壞啊。」
「你說什么?我聽不到。」嚴柯笑著,與他耳鬢廝磨。
凌鹿滿眼柔情:「我愛你。」
「聽不到聽不到。」
凌鹿笑了,大聲喊道:「我愛你!」
嚴柯以指尖撫過他的唇,微笑道:「我也愛你。」
然後輕輕蹭他,跟那個早起的器官打招呼。
凌鹿難耐地嘆息:
「嚴老師,你太壞了。」
嚴柯當然聽不到。
……
幾天後,嚴柯的離職手續終於辦成。他在呼吸科還有些私人用品,必須回一趟病區。
凌鹿陪他上了22樓,幫他一起整理東西。院里的人已經都知道他們的關系,看見他倆相處得這么融洽,大家都是既欣慰又羨慕。
該來的躲不過。余程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嚴柯要去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