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淵回首,驅動輪椅離開前,交代別鷺一聲,「劫象凶險,可說九死一生,你留這里為他守關。」
關門處。
海中高聳著兩根玉柱,被驚濤拍打,微微搖晃。
臨近門派的長老大能們陸續趕來,其中有一位天機門的長眉道長,極擅推演測算。人剛一到,便被層層圍住,焦急追問,「道長來前可有算一算,這劫象是什么因頭?」
「我活了也有千八百年了,什么風浪沒見過?連兮淵的種種異象都沒讓我這樣揪心過。」
瞧一瞧烏壓壓的雲,遮天蔽日讓四下暗淡無光,每瞧一眼心中便更慌一分,總感覺不是什么好兆頭。
「……世間劫象不過天地玄黃四等,聲勢這般浩大可比擬天級,卻又完全找不到前例可言,實在讓人心中難安,您要知道,就快給我們說說!」
「我倒想給你們說。」長眉道長長吁短嘆,「許是我法力低微,竟然什么都算不出來,只知卦象極凶,細卜前因後果卻有層層迷霧遮眼,難窺究竟。」
眾人面面相窺。
「那這應劫的會是誰?」
眾人猜測著即將邁入金丹修為的各家子弟,一一提起,一一排除,竟找不到一個符合情況的人選,愁眉苦臉之際,突然有人指了指劫雲。
「你們看」
劫雲翻涌,雲頭隱現血色,「可還記得,兮淵四徒築基時,天降三千雷,皆是前所未聞的血雷。」
「不可能不可能,他築基不過數月,即使天資絕頂如兮淵,結丹都花三年之久。」
有人以常理否定,更有人以推論反駁。
「除了他,這血雷我從未在旁人渡劫時見過,更何況,他都能起死回生一夜築基,怎么不可能一月升一小階,數月結丹?更何況,最近還出沒九重關,除了他還有更可能的人選嗎?」
「若真是他……」
「這般凶象,實不像一個於世有益之輩,若不能盡早除去,恐怕早晚大禍臨頭。」
「確是除之不盡必釀災厄的凶兆。」一個溫潤和煦的男聲自高處墜落,眾人仰頭望去,悠悠青轎駛來。
四下頓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青轎停泊關門旁,男聲再次隔轎傳來。
「許是我許久不在俗世走動,已被世人遺忘。」聲音含笑意,卻讓在場眾人後頸微涼,忙道:
「不敢不敢。」
「哪有。」
「您多想了。」
轎內傳來輕笑,在場眾人卻更加頭皮發麻,聽兮淵又溫聲細語道:
「那諸位莫不是年老健忘。打狗都要看主人,我這做師父的都還活著,怎就急著商量起拿我愛徒開刀,莫非是覺得我兮淵人善好欺?」
逍遙派掌門趕來,恰好就聽到這一句,打眼掃視一圈冷汗津津的眾人,撇撇嘴。
師弟怎么就能用愛憐入骨的語氣,說出字字如針的話,嘖,這虛偽做作厚臉皮,非一般常人可比。
可這般扒開假面不再裝相,不給眾人情面,大概是真動氣了吧?
難道劫象真與兮霜有關。
掌門上前,「師弟,你說這征兆……」
兮淵知他要問什么,隔簾答道,「若我沒看錯,確是極凶征兆,隱有滅世之險。」
「那這應劫的……」
「非是應劫。」兮淵打斷掌門,把靈力灌注聲音中,「正好有另一事要說。」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