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再次道:「真本交付禁地前已被替換,去了何處只有龍神知曉,如今白禹只是一座功德像,天下再無人可知,你便是好奇,為師也無法。」
「……您這意思,仍有有法之處?」
「是也。」
「您指什么?」
「我曾有幸一覽真本,扉頁夾層里有一棋譜,閱之頗為解,我一時心起,就撕了下來。」
陸寒霜薄唇微顫,「那您可願意借弟子一觀?」
琴聲一頓,復又起。
「說出個原由便借你。」
陸寒霜垂眸,「……一時心起?」
「呵。」兮淵朗朗笑聲穿插於琴音里,一露狂肆,一含幽咽,竟有些表里不一的微妙感。
仿似電流從陸寒霜脊椎攀爬而上,頸背發緊,頭皮微麻,一陣音波忽而卷起雪白的發,送到兮淵掌中。
兮淵停奏,摩挲一縷白發,笑言:
「你之膽色傲氣肖我,不知是否也有為師敢逆天滅神的猖狂?」
他若有所指,「若如此,為師倒不知該賞識你還是提防你了?」
陸寒霜拽回頭發,不改淡漠,「師父所言,弟子不解。」
「你說不解便不解吧。」
兮淵一個袖里乾坤,遞出一物,「你要的棋譜。」
「謝師父滿足弟子好奇之心。」
陸寒霜拿著棋譜離開,背後流連的視線灼灼難以忽略。陸寒霜摸不清兮淵的想法,只作未覺。
第119章星河為局
陸寒霜回屋參詳棋譜,是一副殘局。
盤上棋子零落,卻非難解之局,好似棋下一半戛然而止,留書記之,這般夾在《天地書》中才頗令人解。
陸寒霜再次參透本源,卻見一行文字現於棋譜上側留白處。
【星河萬歷,主宰更替,吾初登西河主位……】
確實出自西河主宰筆下。
【……舊友逆天奪位,位列東陽,然,性偏激,吾心甚憂,欲度化之。】
陸寒霜想到那個隕落的神殿,這位列東陽的舊友想必是指,那取主宰而代之的凶悍世家子,只是那故事中未曾出現疑似西河主宰的人物。觀其行,這位西河主宰約莫是個寬厚溫和之人。
繼續往下看。
【遂與其論道。】
【東陽卻言:「長生一道,本就逆天爭命,究其根本不過一個『爭』字,何錯之有?」】
【吾心知獨論道理難以表述,唯望以身教之。恰有一棋譜,乃上屆主宰未了之殘局,便邀東陽以星盤為棋,手談一局。】
陸寒霜目光一頓,摩挲著最後那句震撼人心之言:「主宰壽比星河,造子則萬物初生,碰子則滄海桑田,一顆百萬載……」
何等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