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主」都是同一個人：

慧定。

6、

「不是，那個什么，我有問題，救我的命啦，幫助我讓我沒有走火入魔這些，算恩德我沒意見，」素玄指著功德簿，不太服氣，「這個『喂奶』啦，『摸摸毛』之類的，也算恩德，是不是有點……」

「一米一飯皆為恩德，有什么問題？」審核官問。

「唔……這個觀念是沒有錯，」素玄討價還價，「但『給一條毛巾』的功德數額和阻止走火入魔一樣，是不是太……我還一點記憶都沒有誒……」

「那是你很小的時候。沒有那條毛巾你就凍死了。你覺得這樣計算合理嗎。」

「唔……」

「就算不合理，你敢反對嗎。」

「呃……」

「所以別計較了。有空算這個，不如想想怎么有效報恩是正經。」

7、

怎么有效報恩？

這可真讓素玄愁死了。

慧定和個無縫的蛋一樣。什么都會。什么都做得好。什么都不需要人幫忙。

素玄妄圖為他做點什么。

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打個水失足落井被慧定撈上來啦。煮飯把廚房燒了讓慧定來救火啦。縫個衣服把自己困線頭里不得不讓慧定來拆解啦……

別說報恩。

欠的功德反而增加了。

審核官在一旁看得直皺眉：「有你這么笨的妖怪嗎？瞧你那兩只手用的，和剛長出來似的。」

「就是剛長出來的啊！」素玄惱羞成怒，「我化形也才沒幾天！」之前修煉的時候，圖方便一直用的是原型。人類身體的運動掌握的就不是很好。

審核官嗤之以鼻：「所以我最討厭你們這些急功近利不好好學習人類體型就想成仙的家伙了，你自己就你這效率，這一輩子這恩怕是都報不上了。他這輩子一死，再投胎不知什么時候，看你怎么辦？」

素玄心想是啊。

如果那樣，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自己拼死拼活縮短修煉時間還有什么意義！

不行。

必須趕緊地把恩給報了。

素玄左思右想。

沒有其他出路。咬咬牙，還是選擇了「有史以來妖怪報恩最原始也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以身相許。

8、

後來素玄時常被吐槽報恩不走心。

他就超不服氣。

講道理，他又不是狐妖蛇妖這種天生對人類就有魅力加成的妖怪，也不是白骨這種上輩子做人這輩子「懂人心」的妖怪，本來拿的就是困難劇本了，要報恩的對象還是個清心寡欲的和尚。

……那過程之艱難險阻，不足為外人道也。

拋媚眼拋得眼都抽筋了他依舊不為所動。

脫光衣服撲上去索性被懟得吐血三升。

素玄不得不請求好友蛇妖大佬教他相關知識，如何撩人啦，雲雨之道什么的為此簡直喪權辱國，付出了三個月修為加「以後不許撲老鼠」的代價。

媽的超難。

素玄一邊學一邊罵娘。

心想如果這一次還是不湊效，干脆不成仙了，就在山中當一霸，什么狗屁人類，來一個吃一個，來兩個吃一雙！

9、

該說幸運呢，還是不幸呢。

偏偏這種方法居然真的有效！

素玄吃完早飯，還是累，伏在床上直哼哼。

身體的酸軟感不斷提醒他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想著想著，耳朵就紅透了。

當時只想著快點成仙，鉚著一股勁，加上月色朦朧，就把一切拋在腦後，現在光天化日地回想起阿里……只覺得一輩子的羞恥心都用盡了！

然而……

他翻開功德簿。

看了看慧定的功德。又看了看昨夜還上的數量，忽然倒抽一口冷氣：

照這個數額，最少還要一百次才能還完？

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