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初小聲道：「因為考試的都是成績拔尖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過，所以沒有告訴你們，前兩天老師告訴我越級考試已經過了，我現在……已經是高三生了。」

白皓看著他的眼神從驚訝到復雜，這段時間他們確實對這孩子的關注太少了，以前還會問問他在學校里的情況，最近卻一次都沒問過，也不知道他在學校里發生過什么。

一陣沉默後，季雲初開口道：「爸，我想出國。」

白皓愣了一下，「你想出國？」

以前不止一次他們都想讓兒子出國念書，但一是孩子他媽舍不得，二是這孩子確實嬌慣。白家雖然勢力很大，但他們家對白家本家來說卻也只是個疏遠的分支而已，別說是兒子，就連白皓自己也沾不上本家勢力的邊兒，他們也怕兒子在國外出什么事照顧不過來，畢竟他們之前一直以為就這一個兒子。

白皓本想今天就跟他說出真相，卻沒想到他會提出想出國，這讓白皓一時間也有些懵了。

「你長大了，想出國學習也是好事，不過這件事，我要跟你媽商量一下。」白皓終究是這個家的主人，很快就冷靜下來，「能通過越級考試，看來你學習進步很大，爸爸……為你驕傲。」

季雲初扯起嘴角，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眼睛卻突然有些發紅，聲音沙啞的開口說：「這么多年，辛苦爸爸媽媽把我撫養長大，你們的恩情，我可能一輩子都還不了，但以後……我不會再給你們添麻煩了。」他像是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到最後嗓音都顫抖起來。

白皓愣了一下，難以置信道：「軒軒，你……」

「我已經知道了。」季雲初低下頭，掩去眼中的嘲諷，「我不是爸爸媽媽親生的兒子。」

白皓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孩子竟然已經……已經知道了！說不清是尷尬還是別的什么，白皓此時是有些生氣妻子突然把兒子帶回家來讓錦軒撞見的，畢竟孩子並沒有錯。

「軒軒，你聽我說，當年爸爸媽媽也是無意中才把你們抱錯，當然這件事李家也有責任，他們也想找到你……」

「李家？」季雲初抬起頭來，帶著淚水的眼中難掩訝異，「我難道不是你們養的嗎？您說的李家跟我是什么關系？」

白皓這才意識到錦軒誤會了什么，事實卻遠比少年想象中的要殘酷，白皓一時間也有些難以開口，但這件事終究還是得他來開這個口。

當白皓說到「當年我們抱走的其實是李家的兒子』時，季雲初突然站起身來，打翻了手邊的咖啡，咖啡灑在雪白的毛衣和他的手腕上，但他卻像是沒有知覺一般，呆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半晌才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當初得知了真相的白錦軒震驚過後就是難以接受的哭鬧，一開始白父白母還哄著他，但後來就大為反感，然而此時的季雲初既沒有吵鬧，也沒有質問，他呆呆的沉默了良久，臉色蒼白，一言不發，白皓看著他這樣子也不舒服，正想安慰一下時，卻見少年突然低下頭，把臉埋進手掌里，眼淚無聲的落在地上。

白皓出門的時候神色也有些沉重，他本以為錦軒得知真相後會接受不了，無論怎么激動大吵大鬧都不奇怪，但沒想到當真的到了這一刻，他卻看到了這孩子從未見過的一面。

房間里的少年終於開始放聲哭泣起來，白皓在門口站了半晌才回房間。

聽到門口離開的腳步聲，季雲初這才松了口氣，嗓子都有些哭啞了。

「怎么樣，你說了嗎？」一進門錢靜茹就忍不住問他。

白皓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在妻子再三追問下才說：「他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但一直以為他是我們家養的兒子，我剛剛跟他說了真相……這孩子，到現在還在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