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鼠的男人居然會這么野蠻。他嘴里塞著菠蘿包，目瞪口呆地看了年華幾秒，隨後一口吐掉面包，飛快地沖電話里說了句話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年華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你他媽想噎死我嗎？」小混混哐地一聲踢了下桌子。

是啊。年華默默地從心里應了一聲後，敷衍道：「對不起啊，我沒給人喂過飯，不知道該怎么喂。」

「那你就不會….嘶。」

小混混音調忽然轉了個彎，好像碰到了什么傷口似的。他沒好氣地白了年華一眼，隨後輕輕地把剛才一直吊著的右胳膊放到桌上，極其小心緩慢地擼開了袖子。

年華這才發現，他的右手腕已腫的像個饅頭一樣了。

「你….你手腕脫臼了！」年華吃驚地指著他的手說道。

「廢話！不然我用得著你喂么！」小混混剛說完，肚子忽然響了一聲。他氣急敗壞地抓過盤子里的面包，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你這情況挺嚴重的，還是趕緊去看醫生吧。」年華好心提醒道。

「等會兒。」小混混邊吃邊說。

「哎呀別等了！一頓不吃又餓不死。你這手再這么耽誤下去的話，小心….小心….」年華聲音越來越低，「再殘廢了….」

「你說什么？！」小混混拔高了音調。

年華忙擺手道：「沒沒沒，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關心你一下。你要覺得無所謂的話，那就繼續吃吧。我不說話了。」

說完他剛要轉身走開，就聽小混混啞聲道：「我在等朋友送我去醫院。」

年華眉頭一挑，有些意外地回過了頭。

剛小混混的那句話里，居然沒有夾雜任何不爽地情緒。好像只單純地跟自己解釋而已。

小混混見年華這么看著他，一秒切回了不耐煩臉。他皺起眉頭道：「看什么看！趕緊給我倒杯水去！要熱的！」

年華撇了撇嘴，走到飲水機前，邊接水邊回想著剛才那一幕。

這小兔崽子是怎么了？

怎么忽然那么好聲好氣地跟他講話。

年華在腦子里快速回憶了一遍自己剛說過的話，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

難不成是因為他說的那句「關心一下」？

年華偷摸著回頭瞄了他一眼，

嘿！看不出這小兔崽子還有那么點兒良心。

年華感覺自己仿佛抓住了小混混的軟肋一般。心想也許推心置腹地跟他好好聊聊的話，說不定他會良心發現，以後再不來找自己的麻煩。

年華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於是他端著水走過去，把杯子放到桌上後，徑直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小混混一臉不悅地看著他。

年華清了清嗓子，伸出手說道：「既然你在等朋友，那咱倆就利用這點兒時間相互認識一下吧。你好，我叫年華。水木年華的年華。很高….興認識你。」

小混混瞥了眼他的手後，又用一臉更不悅地表情看著他。

年華遲疑了兩秒，隨即反應了過來。他連忙換左手伸了出來，又道：「不好意思，忘了你右手不方便。」

小混混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下來，但他依然不肯伸出手。

年華就著這個姿勢等了一分鍾後，又悻悻地回胳膊說道：「不想握就算了。那你至少說一下你叫什么吧。」

小混混這次倒挺爽快，他咬著面包回答道：「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