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李醉鬼抱著楊巍庭的腳,抓著酒杯大聲地喊:「喝,兄弟們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楊巍庭搶過李醉鬼手上的酒杯一口飲盡,烈酒辣喉,一顆不安的心越發墜入冰窖。
李醉鬼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憋著嘴看起來要哭,拍著楊巍庭的大腿突然大聲地說:「大兄弟,好酒量,我們再浮一大白。」
楊巍庭沒理他。
客棧的日常並沒有因為院門口跪了一群人而改變什么,秦深這回沒有心軟,就當自己沒看見,照常過自己的小日子。
蜀山到客棧的第二天,秦深送了章俟海去上班轉身來到小院,摘了一根黃瓜嚼著吃,清香在口腔蔓延,他突然很想吃涼皮,「雞絲涼皮怎么樣?」
他身邊站著摘黃瓜放籃子里的黃三尾,黃三尾是吃什么都無所謂,只要是好吃的、能吃飽就行,有雞就更好了,「好呀老板,要我去抓雞嗎?」
「不行不行,雞雞這么可愛怎么可以吃雞雞。」圖圖一張清秀的臉從黃瓜藤里頭冒了出來,帶著濃濃口音的聲音大家聽習慣了,也漸漸分清楚他就究竟在說什么。
「那你就別吃。」
圖圖腦袋上委屈地冒出了兩只長長的兔耳,「老板,我們客棧有雞的。」
秦深失笑地說:「還有蔬菜和蘑菇。」
圖圖頭一次進客棧問仇寶成要雞的事兒秦深想想就可樂。
圖圖腦袋上的耳朵動了動,可憐巴巴地說:「老板,我說的不是調味料。」、
「哦,我知道,姬無涯不是說不在意。」妖已經脫離了普通的種群,成為了另一種與人類比肩的高級生物,所以看到人類吃同類生物並不會阻止,只是自己不吃而已。
秦深咬了一口黃瓜,看圖圖蔫了吧唧的摸樣,「沒錢充值了?」
圖圖可憐兮兮地哭,「嚶嚶嚶嚶。」
黃三尾摸摸他的腦袋,安慰他,「對不起圖圖,我也不能夠借錢給你,我的工資都讓彬彬著呢。」
「哇。」圖圖仰頭大哭,豆大的淚水從眼眶里出來,嘩嘩嘩。
黃三尾手足無措,急得致的小臉兒通紅,「怎么辦,怎么辦,圖圖你別哭呀。要不我幫你去問彬彬要點兒。」
圖圖一把抓住黃三尾的手,抽抽搭搭地說:「三尾你真是個好人。」
黃三尾害羞,「我們是同事,應該互相幫助。」
圖圖大力點頭。
秦深,「……」他發誓,他看見了圖圖計謀得逞地奸笑,兔子才沒有表面那么純良。黃三尾才是客棧的小天真啊。
「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好久沒有來到客棧,我老了,客棧卻還如從前一般。」
垂邁老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秦深轉身看過去,有一中年人攜一老頭走了進來,說話的便是這個老人家。
老人家鶴發雞皮、垂垂老矣,行走間帶著行將就木的毀朽感,走每一步都在耗著心力,已經是強弩之末。他的氣質很平和,如一杯再普通不過的白開水,干干凈凈、透透亮亮,讓人提不起提防。
他看向秦深,平和的雙眼並不似其他老人那般渾濁發黃,黑亮得比年輕人的還要好,充滿了睿智。
他見到秦深後拱手作揖,「老朽見過老板。」姿態做得很足,沒有拿捏大派的身份和年齡的優勢,也沒有輕賤身份、伏低做小,不偏不倚的行為讓人感覺很舒服。
秦深避讓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