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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的客棧 祈幽 1239 字 2021-03-22

鮮花的太甜了,里面的白糖看起來怎么都沒有化的樣子?」月餅回油之後,秦深迫不及待地嘗了一顆,他不是很喜歡吃甜食,吃到一顆玫瑰鮮花的就覺得甜膩。

同樣拿著玫瑰鮮花月餅的六娘卻不覺得,捧著臉幸福地說:「我要給自己做幾朵玫瑰簇擁在一塊兒的絹花戴,戴著肯定和這顆月餅一樣幸福。」

自從秦深讓六娘幫著做了幾朵絹花給喜鵲,她本人就迷上了戴花,今天芍葯、明天牡丹、大後天還有月季花等著,不重樣地戴著。在她的影響下,客棧其他愛美人士也開始簪花,今天早晨的時候秦深甚至看到了仇寶成別了一朵小巧雅的茶花,被秦深看見了就解釋說是准備給女兒的,他先給試試看好不好看。

就算是一份拳拳的愛女心,但秦深依然覺得辣眼睛。

秦深扭身,不和六娘討論戴花,默默轉身朝著門口站好,將那顆他覺得太甜的玫瑰鮮花月餅了起來。

遠遠的,似有兩個身影慢慢向院門靠近。

秦深眨眨眼,兩抹身影已經跨進了客棧。

新來的客人是一男一女,氣質都非常沉靜,看互動應該是夫妻,丈夫穿著排扣的青色唐裝,黑色的褲子,腳踩一雙方口的布鞋,配上扎成辮子的長辮,就像是民國時期走出來的教書先生。文質儒雅、溫和端方,跨過門檻時溫柔地攙扶著妻子的手臂,輕聲地說:「小心。」

他的妻子回以微笑,嫻靜溫婉、如水如畫,身上棉質的淡黃色格子旗袍並沒有開高叉,扣子很保守地扣到了大腿中間,走路的時候下擺輕輕擺動,一雙修長的小腿若隱若現,線條極為好看。

腳上穿著素紋的綉鞋,很簡單,落落大方的款式。

妻子打扮得很素凈,唯一張揚的便是手腕上戴著的粉色翡翠做的扁鐲,戴著鐲子的手護著小腹,修身的旗袍很容易看出她的小腹微微隆起,顯懷了,大概快四個月了吧。

真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看到這么恩愛的一對,秦深連說話都溫柔了幾分,就怕聲音大點兒了打破這份美好。

「請問先生與夫人姓名,來自於哪里,住店需要做上登記的。」

丈夫攙扶著妻子坐下,拍著妻子的手背,輕聲地說:「我去做一下登記,你等等我。」

妻子溫婉地點點頭,握著丈夫的手說:「我等你,早點兒回來。」

秦深:「……」吧台距離桌子也就三四米,很遠嗎?

丈夫不舍地看著妻子,將妻子鬢邊一縷不聽話的發絲抿到耳後,他的神情是始終如一的溫柔,不因為外物、不因為環境而改變,「阿婉,你要等我,等我歸來,為你准備八抬大轎、鳳冠霞帔,讓你風風光光地交給我。」

妻子眼中含淚,左邊眼角的淚微微滑落,卻又是將落不落的摸樣,哭音中帶著令人心碎的堅強,「明哥,我一定等你回來,帶著我們的孩子,等你回來娶我。你出外游學,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記得給家中寫信。」

秦深:「……」他好茫然,誰來告訴他,這出民國大戲究竟是怎么個回事兒?

大堂內,男女還在依依惜別,男人腳邊不知何時變出了個方方正正的行李箱,他的脖子上也出現了一條白色的長圍巾,頭上戴了一頂帽子,一副即將遠行的摸樣。

耳邊好像響起了老式火車的汽笛聲,嗚嗚嗚,催促著要登車的行人。

「阿婉,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孩子,一定要保重自己。我與你雖然還未婚娶,卻是在報紙上登過結婚公告的,在世人眼中,我們便是夫妻。」

阿婉默默垂淚,聲音中帶出了哽咽,「明哥,你回到家鄉之後會為了我休掉發妻嗎?」

「傻瓜,我已經登報與她劃清了干系,她不過是我母親做主讓我娶回來的一尊泥塑,不知文、不識禮,只知道恪守老一套的規矩,是我為了母親娶的,並不是我愛的。」手掌按在阿婉的肩頭,看著她的眼神充滿寵溺,「你才是我的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