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你不說清楚,我就不拍。」她冷淡地說。
「我了解一些殺手的槍法,想看看是誰干的。」原野說。
夏木看看原野,不說話了。
上山的路被警戒線封住。
夏木給看守路口的民警出示了記者證。
那民警還是不放行,說這案件不接受任何記者報道和采訪。
沒辦法,夏木只得求助於何佑嘉。
果然,有了何佑嘉的授意,民警放行了夏木。
往山上走,夏木的腿越來越失去力量。
那個熟悉的地方,永遠不會再有那張慈眉善目的臉。
幾個穿制服的警.察在院子里說話。
看見夏木,喊了一噪子,「唉,誰讓你上來的?」
夏木還沒答言,何佑嘉就從釋覺師父的房里快步出來,「她見過受害人最後一面,我叫她來詢問些情況。」
進釋覺師父的房間之前,何佑嘉又問了一聲,「要看嗎?」
夏木點頭,無言。
進到屋內,釋覺師父倒在日常打坐的蒲團之上,雙目閉著,面容安詳,手依然是合什的姿態,地上一灘赤褐色、已經干涸的血跡。
看到現場的那一刻,夏木的眼淚流下來。
她緊咬著唇,控制自己的情緒。
佛講,生死輪回。
她不信。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她也不信。
在戰場上,她看太多生與死,殺戮與搶掠,絕望與慘烈。
呈現在她眼前的一切都是赤.裸裸的,金錢、強權、槍.炮。
不容她去談因果,講善惡。
如今,還是一樣。
哪里都是生死場。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不得不相信,生命是虛無的。
這樣她才能接受人在世間的來來去去。
從釋覺師父的房間里出來,她的眼前一片茫然。
不見釋一師父和釋武。
夏木走到香爐前,想點一柱香。
不巧,香台上空了。
她立在那里,發呆。
一個人影走近她,手里拿著香。
是釋一師父,他的面色平靜,不悲不喜。
夏木接過香,點燃。
她把香插.進香爐,拜三拜。
她聽見釋一師父在旁邊念咒。
他念第二遍的時候,她聽清了。
是《心經》里面的句子。
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下山來,夏木遠遠地看見一個人在路口立著。
是原野,他過來摟住夏木,往客棧的方向走。
一瞬間,夏木真想讓他支撐著她走下去。
但是她不能,關鍵時刻,敵我不明,要與他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