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儷儷打來的,他沒有接,也沒有拒接,把手機放成靜音。
夏木翻到自己的手機,是何佑嘉打來的。
夏木看一眼原野,接通電話,「何警官。」
見狀,原野出去了。
「我看你打電話了?」何佑嘉說。
夏木對著話筒說:「哦,我想問問,案子進展得怎么樣了?」
「我不能透露案情。」何佑嘉說。
「我知道,」夏木說:「你只要告訴我,有沒有找到殺人凶手?」
「夏木,」何佑嘉深吸了一口氣,「我只能告訴你,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處境危險,夏木早就知道。
「夏木,到我宿舍來住。」何佑嘉說。
「你說什么?」夏木提高音量。
「哦,你別誤會,你到我宿舍住,我和別人擠一擠,」何佑嘉忙道:「這樣,才能保證你的安全。」
「謝謝你的好意,不必了。」夏木說。
「夏木,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何佑嘉說。
「何佑嘉,我講過,不要在我身上浪時間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夏木說著,掛斷電話。
衛生間的牆面上,有一塊鏡子,半身的。
夏木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頰微紅。
她伸出手來,摸向自己的臉,微微的燙。
心底還是涌過了一絲甜蜜,不自覺地,夏木對著鏡子微笑。
她在想,原野,是不是與她一樣,照到鏡子,會微笑一下。
住在夏木對面的原野,正在浴室里沖澡。
他沒有打開熱水,只用冷水沖涮著他勁的身軀。
他心底的某種情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發芽。
只是,他還未察覺,這種有意無意的未察覺,恰好也給了情感野蠻生長的空間。
他忠誠於值守,注意力都是「獵狐」行動中,回想起在夏木電腦里看到的那幾張照片,他不禁咬了咬牙。
這件事,事先他並不知情。
一知道釋覺師父出事,他就懷疑到金利強身上,便讓夏木拍來案發現場的照片。
據他目測照片,凶手是他認識的人吳大華。
是他?
竟然是他!
原野在腦子里反復推測這個疑點,得出結論後,心里很沉,像壓了塊石頭。
很不幸,這件事符合墨菲定律,不可控制地走向壞的結局。
金利強在借刀殺人,而吳大華就是金利強手中的刀。
金利強的動機容易解釋,但吳大華為什么要這樣做?
對這一點,原野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吳大華有什么把柄握在金利強的手中?
究竟是什么樣的隱情讓吳大華俯首聽命、受制於金利強呢?
他很想解開這個謎團。
…………
等夏木再次到虎穴寺時,釋覺師父的後事已經辦完。
寺院的誦經堂里坐著十來個人為釋覺師父念經超度,釋一師父和釋武也在其中。
據一位居士說,這超度亡靈的經要念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夏木看見釋一師父面色平靜,而釋武的眉毛緊擰在一起,原本平和的目光也變的銳利起來,如刀似劍。
聽著誦經聲,夏木默默地走向釋覺師父住過的寮房,門虛掩著,她推開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