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些五味陳雜。

被情敵救了，這件事兒聽起來就很讓人憋屈。

可竇展一面憋屈，一面也是感謝欒禹的，當然，如果他真的不來招惹遲陸文就最好了。

竇展手機響起來的時候，buck正坐在客廳看劇本，昨天他們到一個新的片約，竇展還在猶豫要不要這么快就復出。

他過去接電話，發現是遲陸文打來的。

「竇老師，下個星期我的mv拍攝，你究竟有沒有檔期啊？」

關於拍攝mv這件事兒，遲陸文已經跟竇展提過好幾次了，他真的非常想讓竇展來演，這對他來說，是里程碑式的勝利。

當年他是竇展的小粉絲，如今能讓自己的愛豆出演自己歌曲的mv，這難道不是人生贏家的玩兒法嗎？

「下個星期嗎？」竇展看了眼日歷，其實他最近都沒什么，有工作邀約，可他暫時一個都沒接，「可以，具體時間你到時候通知我一下。」

然後竇展就聽見了電話那邊的歡呼聲。

竇展笑了，無奈地說：「行了，別鬧了。」

「謝謝竇老師！」遲陸文躺在床上又打了個滾。

「是哪首歌？」

「你還記得當時咱們倆在冰島時我寫的那首《弦外之月》嗎？」遲陸文帶著笑意說，「這歌名還是你起的呢。」

竇展當然記得，在冰島的那幾天他真正地對遲陸文動了心，也是那時候才發現，自己在遲陸文面前竟然會變得那么自卑。

感情這個東西，實在奇妙，讓人永遠不知道它會把生活改變成什么模樣。

「原來是這首。」竇展很喜歡這首歌，浪漫溫柔，他很期待。

「嗯，為你寫的，由你來出演mv最合適不過了。」

遲陸文的聲音通過電波傳過來，弄得竇展渾身酥酥麻麻的。

「原來是為我寫的。」竇展的聲音也染上了笑意，他說，「你當時怎么沒告訴我？」

遲陸文不笑了，安靜了下來。

他趴在床上，抱著枕頭，猶豫了兩秒鍾，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為你寫的歌不止一兩首，但都不敢告訴你。」

「為什么？」

遲陸文沉默了，他不知道應該怎么跟竇展解釋。

有的時候他腦子一熱就會很沖動地說什么做什么，可有的時候，又思前想後，怕這個怕那個。

「我給你唱首歌吧，你聽了就知道了。」遲陸文沒等竇展回答，就輕聲唱起了自己在難過時寫的那首歌，「你太好，也太壞，你承載著我所有的崇拜；我不好，也不壞，我沒什么值得你來愛。」

這首歌的歌名叫做《自卑》，寫的是當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的時候，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對方，不敢把感情表達出來，只能在每個夜深人靜的晚上，黯然神傷。

遲陸文很少會寫這樣悲情的歌，可那時候他正處於這樣的狀態里，每天掙扎糾結，滿腦子都是奇怪的念頭。

遲陸文唱完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好像周圍的空氣也跟著沉默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竇展突然開口問：「這首歌也是寫給我的嗎？」

遲陸文點了點頭，點完之後才發現對方看不見，只得又輕輕「嗯」了一聲。

竇展笑了，問他：「能再唱一遍嗎？」

遲陸文聽話地又把這首歌唱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