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春花把杯子頓到桌上,一把擰住周清貞的耳朵:「你姐我看著是會做姨娘的人嗎?」
娘的,對著大夫人和周清遠還需要客氣尊重,對著自家弟弟就完全沒必要,忍了一下午的火氣,這會兒全讓周清貞撞上了。
兩個人相依為命五年,周清貞還是第一次被姐姐擰耳朵,心里不知怎么有點小小的竊喜。他就著春花那一點力道側著身子靠近。
「姐姐,你是第一個擰我耳朵的人。」老老實實的聲音。
「怎么,你的耳朵嬌貴還不敢擰?」
「……姐姐想擰自然能擰。」
周清貞悄悄的紅了臉頰,姐姐身上有股幽幽的暖香,以前都沒發現,可他下意識覺得這話不能說,只是偷偷多聞了一下。
「知不知道自己錯了?」
周清貞頓了頓:「是我只想姐姐陪在身邊……」
剛才還竊喜的眉目低沉黯淡下來:「對不起姐姐,我錯了。」大哥再好有什么用,姐姐怎么可能給人做妾。
對不起,我錯了。
剛剛升起的希望變成了泡影,周清貞心掉到地上摔成一片兒一片兒,卻只能自己慢慢撿起來,他怎么能罔顧姐姐的意願。
到底是自己辛苦養大的孩子,春花舍不得叫他真的受疼,不過意思了一下就放手。
「我娘說過『寧做窮□□,不做富人妾』自個兒生下的孩子管別人叫娘,一輩子圖個啥?」這些話是春花慢慢長大以後,春花娘怕自家閨女走錯路,再三叮囑的。
「以後不許在姐面前說這些沒腦子的胡話,知道不?」
「嗯」拾好自己疼痛的心,周清貞微笑著點頭。
春花和大少爺之間的事情,並沒有在周府泛起一點漣漪,似乎一場春夢了無痕跡,過去也就過去了。
這一年九月初五是春花十五歲的生日,十五歲是女孩兒及笄的大日子,周清貞知道嬸嬸肯定會准備好簪子,來給姐姐束發。
他翻出自己櫃子里的錢,這些年姐姐每月都會給他五十文錢零花,過年還會給他壓歲錢。他從來沒用過,常年累月攢下三兩銀子。
周清貞把小小的銀裸子捏在手心,想了又想猶豫許久,終是只能拿這點錢去給姐姐買禮物。
秋夜清寒,小屋里的姐弟都穿著厚夾衣,春花的頭發已經束起來,頭上插著她娘准備的桃花簪,新打的銀子在燭光下閃出點點亮光,頰邊依舊是那副戴了五年的紅豆耳墜。
周清貞默默從懷里掏出一個紅布包,放到春花手邊:「姐姐,送你的及笄禮。」
春花放下手里正納的鞋底子,笑著打開:「什么?」
紅布一層層打開,春花的喜色慢慢凝滯:一根蓮花陽紋扁銀手鐲,一對蝴蝶耳墜,一對丁香耳塞,還有一只蓮花樣銀箍子。
「這是我說了樣式托師娘買的。」周清貞交代了來歷。
春花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攢的錢花光了吧?」
「沒,還有五十三文。」
「傻瓜」春花忽然笑了起來,她撿起鐲子套到自己手腕上「好看。」
弟弟有心是好事,反正自己給他攢夠了趕考的錢,他有心自己就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