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記憶最後一秒最完美的陽光,溫暖得可以驅散身體里彌留之際的寒冷。
為什么會重活一次?
明明都沒有遺憾了。
沒有給人帶來溫暖,沒有害過任何一個人,沒有和任何人產生聯系,在這個世界活上一遭就是為了體驗這樣溫暖的陽光,為了體驗美食,為了體驗每個城市不同的風景……
既然已經都體驗過了,為什么?
她輕輕捂著心臟,那里有點疼。
她的眼神卻依舊迷茫著。
明明……
已經沒有遺憾了的。
………………
睜開了眼睛。
燈光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詹妮弗微微偏頭,對上一雙琥珀般澄澈的眼睛和一張清秀的臉,剛醒的思維還停留在夢中,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是瑞德。他抿著唇,顯得靦腆而愧疚,像個做了錯事等待宣判的孩子:「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睡了很久。」催眠的作用只有幾個小時,可是她卻睡了整整幾天。
她卻用一種陌生而迷茫的眼神看著他。他對這樣的眼神很奇怪,正打算詢問的時候,她卻斂眉,「我睡了多久?」
「將近三天。」
總覺得像是忘記了什么一樣。
她掙扎地起身,瑞德手指微微動了動,還是沒動,只是端了一杯可樂給她,低聲道,「你不用太擔心,這件案子已經解決了。」
詹妮弗接了過來,這時候才注意到手背上有個針孔。
「你睡太久了,所以打了葡萄糖。」
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怎么解決的那個案子的?」雖然不問也大抵猜得出,有了瑞德這個內應,接下來的事情簡直順風順水。
這里似乎是一個賓館,瑞德看著她老老實實喝完可樂,才偏頭道,「老師是心理學的教授,他讓那些學生說了真話,不是催眠。我覺得我老師的催眠技術可能還不如你。事實上……」術業有專攻,雖然同屬於心理學方面的人才,但詹妮弗對於心理學的理論知識很薄弱,但卻意外的在心理催眠方面天賦極高,就連老師都嘖嘖稱贊。
他正准備說些心理學上專業名詞,他一緊張或者侃侃而談的時候就容易脫口而出一些很無聊的話題評價出自摩根和jj。
她卻在他說出那些名詞之前就開口道,「我想回去了。」
「當然可以。」瑞德點頭,看上去很是無措,「我送你吧,我有駕照。」
「好,麻煩你了。」
他抿唇,棕色的發掩住了微紅的耳朵。
兩個人都不是很健談的性格,一路無言。倒是在下了電梯走向車庫的時候他忽然道:「我可以擔任你的心理醫生。」瑞德是個很好的人,比她更適合純潔這個詞語,他很認真地看著她,「你需要進行心理干預,這樣下去你會崩潰的。我們可以約個時間談談。」
那雙眼睛滿是真誠,她是一向很抗拒心理干預的,她知道,他更知道。他已經准備好了一套說辭,詹妮弗只是笑了笑,轉移了話題,「fbi會准許你請這么長的假嗎?」說的是心理干預,其實已經是心理治療了。這種一般需要很長的時間,瑞德拿著fbi的薪水,自然不能說翹班就翹班。
瑞德對於她每個問題都是一本正經,居然還真的跟著她的話題走了,很誠實地說道:「不太允許,但是我老師幫我去處理fbi的事情,所以我可以在英國待上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