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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葯,又繼續琢磨。

他在這院子里的一應器用都出自宮里,肅王作為攝政王,這點用度本不算什么,但用在他這個廢太孫身上就很有些不對勁了。

不僅逾制得厲害,而且完全解釋不通。

這屋里的擺設雖不多,卻件件珍品,李逸看著博古架上的青銅小鼎,雨過天青的奩式爐,又有粉的花瓶,江南的奇石,比之他過去當太孫時藏的那些,也不差什么了。

屋子里甚至還專門辟了半間畫室出來,里頭設了一張紅木大案,上頭擺了不少畫具,筆架上懸著各號毛筆。

好似布置屋子的人,知道他擅畫。

靠著畫室的西牆有個架子,上面專門擺好了各類礦石顏料,數十個白瓷碟子,專作調色用,又有各色紙張,再加明礬膠水等等,皆備得十分齊全。

東面牆上則掛著一幅寒鴉戲水圖,正是李逸極喜歡的一位聖手所作,此人的遺作宮中也才藏了兩幅。

李逸實在想不通,若說這屋子不是按著他的喜好來預備的,天下斷不可能有這么巧的事。

再者,就算這屋子的主人恰好與他喜好相同,也根本不必安排他住這個院子。要囚人,晉國公府有得是下人房。

甚至,李逸覺得肅王根本就不該將他囚在王府里,尋個荒僻庄子還差不多。

這哪里像是囚禁,說是金屋藏嬌還差不多。

李逸被自己突然蹦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趙淵根本就不認識他,能知道他喜好的只有趙深,難道是趙深原本就想將他囚在此處凌辱,卻人算不如天算,才入京就駕崩了?

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只是如今他面對的是肅王,肅王為什么要沿用他哥哥的法子,此刻又是個什么心思,李逸猜不透。

夜里,趙淵來尋李逸,自從李逸被圈在這院子里,趙淵三五不時來探他。

李逸看看燈光下的趙淵,完全就是趙深一個模子里脫出來的,他不太想看到這張臉,可人為刀俎他是案板上的魚肉,由不得他說不歡迎。

雙鯉照常奉上茶來,趙淵低著頭,用茶蓋輕輕撇去浮沫,微嘗了嘗。

李逸想,這兩個不虧同胞兄弟,何止長得像,連喝茶的動作都一模一樣。

李逸在開小差的時候,雙鯉在答趙淵的話。

「太醫說公子的病已無大礙,就是身子骨要好好調養上一陣,之前虧空久了,大約總要個半年至一年左右,才能完全恢復。」

上兩回,問完了話,趙淵就走了,李逸暗想,再忍耐片刻就好,他不做聲端坐在那兒,由於不想看趙淵的臉,目光就向下漸漸落到了趙淵的衣擺上。

雲龍金紋纏在茜色冰紗上,栩栩如生,他想起自己曾有過一件差不多的衣裳,只是冰紗的顏色是月白,雲龍則是金銀絲並纏出來的,綉得更細致些。

趙淵略略隨著李逸的目光掃了掃自個兒的衣擺,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趙淵勾了勾嘴角,吩咐雙鯉道:「去取棋盒來。」

黑漆描金纏蓮的棋盒端來一雙,趙淵在床邊的榻上側坐下,李逸不情不願只好挪過去,陪著他手談。

紅木棋桌擺到藤榻上,雙鯉掀開棋盒的小蓋,里頭白玉青玉的棋子溫潤如洗。

趙淵將白玉的那盒推到李逸面前,眼前的人和少年時的李逸重疊起來,也是這樣的夏末,穿著月白的冰紗,執白子的手遲遲未能落下。

那時的李逸側身倚在榻上,雙腿交疊,難得不曾正襟危坐,不經意間晃了下右腿,衣擺上的金銀線雲龍紋,隨之輕搖起來。李逸擺腿,是因為得了靈感,隨即「啪」地落子。

對坐的趙淵原本看得心神搖盪,被落子聲打斷,這才回目光,去看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