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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仗著他皇太孫的身份,下頭不少趨炎附勢,阿諛奉承之輩吹噓罷了。

若真論起來,此人只在繪畫這類小技上有些天分,至於儀態容貌么,居移氣,養移體,再有那華服美衣承托著,任誰也當得起一聲『玉人』。」

說了這么多,竟都是些不屑之語,就是那么幾句乍聽起來稱贊的話,也說得十分克制、勉強,顯然說話人只是不想讓人覺得過於偏頗罷了。

趙珩已然明白了不少,看來趙淵當年在京為質時,和慶朝的皇太孫處得不怎樣,頗有過節也說不定。

他這才放心道:「韋來見朕,給了朕一份名冊。」

皇帝兜了好大一個圈子,終於提到了正題。

趙淵不得不承認即便這般年紀,趙珩在人心拿捏上被教導得極為出色,一半得自趙深的刻意栽培,一半是其天賦早慧。

這番問話就像攻城掠地之戰,主帥並不直取,並不直說名冊的事,而是先側面打探軍情,打探趙淵對名冊中重要人等的看法,等清楚對手的底細,心里有底了,再進攻擊破。

若是談話時一上來先說緣由再問看法,難叫人生出防備,回答的容易不盡實情。

若趙淵是皇帝的二叔景王,都無需趙珩開口,就已經急著入殿質問李逸是不是落在了韋手里;若他是皇帝的八叔延王,只怕被趙珩突然一提,則多少會慌了神,露出馬腳。

可惜趙淵是大成的攝政王,是冒名進京為質數年,又活著回來的人,是帝王心術如趙深,都未能撬開嘴的人。

任憑少年天子再如何生就一副玲瓏心肝,也瞞不過趙淵那雙久浸陰謀的眼。

趙珩因知曉了趙淵對李逸的態度,心下再無顧慮,直接道:「父皇密旨鑾儀衛捉拿前朝余孽,韋已抓獲了最要緊的五十人。」

順手將抄錄的名單遞到趙淵手里。

李逸的名字明晃晃掛在上頭,那個用朱筆勾的紅圈,儼然是個行刑的索套,緊緊套在了頭上。

趙淵差點沒聽清皇帝說了什么。

「如何處置這些人,父皇沒有說。朕想來,這是大行皇帝留給朕的考驗。雖是父皇給鑾儀衛的密令,朕還是想聽聽皇叔的意見。」

攝政王雖可攝一切軍國政事,卻管不到大行皇帝給自家兒子留的親衛人馬和密令上頭。這擺明了是皇帝借此機會想表達親近和信任。

趙淵起身道:「臣謝陛下相詢,願為陛下參詳、補足。」

他要如何才能勸留下李逸的人頭。

趙珩又將琢磨過的腹稿拿出來,「這名冊上的人,舊臣里多是貪佞枉法,玩弄權術之輩,原該殺了以儆效尤,叫百姓看看新朝氣象。偶有一兩個堪用之才,若肯歸順,便先放著。

朕頭疼的是一眾前朝宗室,大慶得以順利立朝,打的是尊皇的旗。

朕本以為,直系的諸王均已經死了,剩下的這些,施恩放到一處偏遠封地,名為封王優待,實則看管起來就好。誰知,竟還漏了一人,正是被秦王廢掉的李逸,他到底是慶朝太子的血統。」

嫡得不能再嫡的皇長孫。

趙淵緩緩開口:「慶朝舊臣之事,陛下思慮得十分妥當。至於宗室的處置……」

明知該先說些場面話,該循循善誘,該待一切火候差不多了,再勸皇帝行仁義。

然,趙淵此刻僅有的機會就在眼前,以他領兵多年的性子,是斷然不肯讓皇帝生出絲毫猶疑的。

他一刀見血,「陛下若分封其他宗室,而殺了李逸,不過是掩耳盜鈴。陛下若干脆一氣殺了所有宗室,則大成朝在天下人眼里只怕還不及秦王末政!」